柴房外不远有一桥,二人便倚在桥上,一来能望当空皓月,二来能赏足清池。
“今夜的风真舒服。若是不来,可不得劲。”
杨过披紧了白衣,吐了浊气,微眯着睛,表惬意。陆无双望着他被轻风起的发丝和俊的侧颜,又瞥见他脚上的镣铐,心神一动,恍然间有种奇异的念:这个人不应是这样的,他有一鹰隼的锐气,不应被锁链束缚于一隅之地,而是……自由地翱翔于天际间。
「陆无双,他可是师父的炉鼎,你都在想什么呢?难你还敢放他走不成?」
他想起自己的份,很快又清醒过来。
他不应想些多余的事。
杨过到陆无双的绪有些失落,抬手在他面前晃晃:“无双?”
“嗯?”
“多谢你还帮我保留着这件衣服,没有把它扔了。”
陆无双看他说的认真,咳了声:“这有什么,举手之劳而已。”
杨过顿了顿,望着天上的明月:“你有很重要的人吗?望着月亮就能想到的那种?”
陆无双言又止,而杨过接着:“和她相关的东西,我都要保护好。仅仅当念想也好,我总有一天能找到她。”
他里闪烁的光让陆无双不知怎的,脱而:“你一定能找到她的。”
说完了他才发觉,以自己的立场,何必多说这些?杨过却是深深看了他一,又:“多谢。”
陆无双踌躇好一会,还是忍不住开:“其实,我……也有很重要的人。”
“那是我的亲人,可他们都死了……死在我仇人的手上。除了表兄的死活,我尚未得知。他从前与我是极好的玩伴,我很挂念他。”
「想必无双所说的表兄,定是程英了。」
杨过安静听完:“你当初宽我说,我姑姑一定还活着。那你也应相信你的表兄,还在世间的某个地方……过得很好。”
“嗯,我知。”
陆无双黯然:“我那仇人,实力,凭我的功夫,不知猴年月才能报仇雪恨。我只能尽量活久些,这样有朝一日才能成功。”
他忽然紧紧住杨过的臂膀:“活着才可能成事,死了……就什么也没有。你乖乖听我师父的话,别违抗她……你听话,好歹还能活着。”
杨过静静听着,却抚上陆无双手掌,示意放开他的臂膀。陆无双一滞,松了力,便被他缓缓推开。杨过:“你说的我都明白。但我重要的人还在等着我,与我相聚。若是一辈甘愿他人手中的傀儡,久了,就想不起来谁在等我了。”
陆无双久久未言。
杨过指着池中的鱼儿:“它们被人养惯了,放到河里,反而活不去。人亦如此。要是我,不妨从一开始就活在河中。”
“那……如果这条鱼只能在池里活,却又想到河里去,该怎么办?”
“……”
杨过想了许久,刚要开,陆无双却转移目光,避而不谈,只:“罢了,都怪这天上的月亮,惹人矫。没意思,还是听你讲故事罢。”
他不该说多余的话,应当适可而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