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恍然间又记起来,自己与皇后的想法始终是不一样的。
腊月,在外“养病”多时的太后回了。一连三日,皇帝除却早朝便都在颐宁中,顾清霜猜想他与太后必定免不了争论。而六嫔妃在这些时日里,也早已觉了栖凤的形
如今这幅上面,是两个孩的睡容。予显躺在一侧,睡得四仰八叉,直。静曦在他旁边,裹在橙红襁褓中的样倒很乖巧。
现在的太后便是如此,万般斗争都被她抛在了脑后,从皇帝到六妃嫔都要供着她,她只需安享天之乐。皇后却对此毫无兴致:“后就是一座座笼,颐宁是其中装得最漂亮的那一个而已。”
翌日晚,皇帝到了怀瑾来。他疲分明,一片乌青,了殿便将顾清霜拥住,久久不言。
在他对后失望至极的时候,这于他而言便不失为一份安。
顾清霜说不话。
于是她的画作总透着一烈,他拿起来看,总说看着就让人心好。
他看了看,到底笑了:“他们兄妹在一起倒有趣。”
顾清霜怔了怔,从他怀中挣来,抬起,真诚地仰望着他:“充盈六为皇家开枝散叶乃是正事,皇上莫要因噎废。”
他只摇,牵着她的手到床边坐。她坐在他边,抬眸凝视着他,忽而注意到他鬓边竟已有了几银丝。
说罢良久,他一声长叹:“朕免了明年的大选。”
这些心思,她温柔地为他沏了一盏茶。
昔年刚的时候,她中的茶都平平无奇。一熬八年,到了这个位上,茶已都是他从紫宸殿里赏来的了。不论哪一种,香气都沁人心脾,灌去,香味直要萦绕满屋,经久不散。二公主在她这里吃茶时曾经皱着眉抱怨:“柔母妃这里的茶香味太足,都吃不心的味啦!”
而对皇后之事,她自是只字未言。那不是她应该知的事。
顾清霜行至案边,将午时刚晾的画作拿了过来。
她一时真想跟他说,大可不必将自己成这样。他心中对嫔妃们的各样“在意”,其实都是三分真七分假罢了,何至于自欺欺人倒让自己这样憔悴呢?
可他其实也才三十岁。
皇帝神黯淡,接过茶盏抿了两,她又噙着笑说:“皇上别想那些烦心事了,看看臣妾这两日新作的画?”
但她打算帮皇后。
她那时候才发觉,原来茶香太也能遮盖许多东西。
他,心不在焉地应了声“好”。
顾清霜也不开,反手也环住他。这个自问深的人被后妃伤了一次又一次,属实有些说不的可笑。但她只了满目怜惜,手在他背后缓缓抚着,过了不知多久,才说:“皇上放宽心。荣妃心术不正,不是旁人的错。”
顾清霜附和说:“小孩在一起是最有趣的。臣妾怀予显时还觉得有一个孩便好,目却愈发觉得孩愈多愈是闹,最喜岚妃她们带着孩来坐,看他们兄弟妹一起玩。”
之后数日,她都常这样的慈母之心。
打从予显被接来怀瑾,她就时常为他作画。初时因为画的是过年,画上都是红的,后来她好像就分外喜上了红。加上中本就是红墙朱门,拿红为景也就不奇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