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不是？”他焦灼地问，她轻一瞪他：“不知呢。年关前后传太医不吉利，臣妾想着怎么也要过完上元再说。”

“那万一不是呢？”顾清霜偏着问，“万一只是病了，可不就不吉利了。”

萧致低笑一声，上前扶起她来：“早知如此不如晚些过来，倒不必受你这么大的礼。”

年初五的时候，皇帝旨封顾清霜为妃。再算上前阵刚晋位的和妃，妃位再度四角齐全。

“我不太后娘娘计不计较。”懿太妃摇一摇，“我只看如何对咱们予显最好。”

依懿太妃的意思，人对人的总是潜移默化的。小孩心里有了另一个祖母，太后便待他们不免疏远一些。而若只有太后一个，太后大概更愿与他们亲近。顾清霜想想，倒也不无理。人的心就那么大一，能装得的人不多。

于是怀瑾中便一次有了小孩一起过年，上上都更加闹了一些。

“寻个由让你兴，这还不好？”他着笑，她低，好似认真地想了想，最后还是说：“什么都不缺。今晚咱们让小厨房多添几个菜，设个小宴，就当贺过了可好？”

他原是将差事交给袁江办的，袁江先请礼拟定了旨意，再去怀瑾宣旨。宣旨时却正好赶上他料理完正事也到了怀瑾。顾清霜跪在殿中听旨听到一半，扫见袁江后的殿门边多了个人。待得旨意宣完，她想了想，便朝他那边偏了偏，俯拜：“谢皇上。”

“平白显得生分。”他摇摇，揽着到茶榻上落座，俯首在她额上吻了一吻，又问她，“封了妃了，可有什么想要的？算朕贺你。”“哪有这样贺的？”顾清霜好笑，“晋封的旨是皇上的，还要皇上来贺臣妾。”

她总是这样善解人意又不贪婪的样。

顾清霜眸一转，却说：“臣妾还是饮些果酒吧。”

他并不劝，只笑：“大好的日，只饮果酒多没意思？”同时倒也挥手示意袁江寻酒去了。

“万一

“皇上！”顾清霜赶忙摸帕为他嘴，手抚在他背后帮他缓气。但他顾不上，一把抓住她的手：“是有喜了？”

，听言劝：“太后娘娘从来不计较这些，皇长与皇次便是当着她的面，也称两位太妃为祖母的。”

于是他当然了，设宴的事交给了御膳房去办。御膳房揣摩圣意，除却佳肴还备了上等佳酿送来助兴。他亲手两盅斟了酒，兀自抿了一，告诉她说：“并不太烈，你可以饮些。”

顾清霜的手滞了滞，低不言。

顾清霜低帘，声音轻轻：“臣妾上月底……月事没来，已经迟了七八天了。”

萧致一时没多想，问了句“可传太医来看过了？”，便仰首将盏中余酒一饮而尽。喝到一半蓦地回过神，酒在嗓中一卡，呛得猛咳来：“咳咳……”

趁着过年不用读书，素来与予显亲近的皇长、大公主、二公主都常来找他玩，就连回家过年的沈h都早了两日，一群哥哥围着他转。

“这有什么不吉利？”他将她一揽，令她坐到膝，“这事大喜事，没有比这更吉利的了。”

顾清霜抿唇衔笑：“都说‘礼多人不怪’，皇上反倒嫌弃‘礼多’。”

他偶尔想起，便总觉得对她有些亏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