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嫁一娶,两个人就成了一家人,风风雨雨也就这一辈了。大分的夫妻不会去问为什么,也不会去问不。茶淡饭,锅碗盆勺,生孩过日,打猎种田,这些事都忙得紧,忙得没人会去顾念那些虚无缥缈的事。
可是现在的梅,经历了那么多事的梅,她会去想娶了又怎么样,甚至于――到底喜不喜,后悔不后悔。
梅因了他这一声低唤,轻抬起:“嗯,你说。”
“梅……”他凝视着两颊通红的她,低低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。
萧荆山凝视着梅的目光炽而深,声音竟然有些嘶哑:“梅,你记得路上我给你说过的之前的事吧?”
现在的梅知,前这个回到绿村依然看着朴实的男人,曾经可以拥有什么,曾经果断地放弃过什么,以及曾经见识过怎么样的繁华荣辱权势。这样的一个男人,又有什么是他可以放在里的呢。
萧荆山望向远山脉的目光重新回到梅上,梅因了心中所想,竟然觉得那目光有些,忍不住低了。
梅轻了,萧荆山和皇后过去的那些事,他都对自己说过了的。
萧荆山低低叹息了声:“她在投皇上的怀抱前,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依然记得。”
以前的梅并不懂那么多,以前的梅不会去想为什么要去娶。
可是萧荆山却并没有移开目光,梅到那目光越来越炙。
她虽然平日傻乎乎的,可是此时此刻,也是知他必然是有话要对自己说的。
萧荆山笑了,目光转向远,远是秋日笼罩在烟雾中连绵起伏的山。
他低低地说:“我庆幸,那一天早上打猎我会经过那个地方,恰好把你救来。”
静默的大山,偏僻的绿村,小小的梅,又是以怎么样的幸运,可以陪在这个男人边?
绿村的人,无论男人还是女人,成亲都仿佛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。到了年纪,媒人上门说亲,长得好看一些的姑娘紧俏一些,可以找一个家境殷实的。那些长得不好看的,则是最后落了家境不好或者不好的男人家里。这里面,有一分是男女之间的确喜的,另外一大分却是无所谓喜不喜,只是因为几亩田地几间瓦房或者一嫁妆,于是就嫁了娶了。
萧荆山的笑也渐渐收敛起来,他认真地凝视着梅的侧影,好久后才低沉地说:“我也很庆幸。”
如今真是庆幸,当初幸好自己了傻事,这才遇到了你。”
梅的睛渐渐有些湿,她低,小声说:“你那时候怎么会想要娶我呢?”
梅倒不曾听萧荆山提起这个,忍不住诧异地问:“她说了什么?”
明明是老夫老妻了,梅的心却无端端地轻颤,颤得她禁不住咬了咬唇。
他的声音有些模糊,不过梅听得却是清楚。
仅仅是简单的两个字,却有说不的慨,仿佛那千言万语那风风霜霜那连绵岁月都在了这声低唤中。
梅见他没有说去,好奇地看着他:“你庆幸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