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香另一手覆在横逸手背上,“那时父亲落了罪,妾带着弟弟妹妹,连烧都不会,端不住锅,便不慎了手。”
她是什么呢?
横逸抓了她的手,在掌心,略有些糙,但胜在绵,柔若无骨,他瞧着她手背上一细小疤痕,笑笑说:“满朝堂都在议论你家的事。”
帝后之间装的是天,这天没有她。
夕阳灭了,天黑了,睽熙亮了。
不敢,不能,不想,不愿。
“圣上早些休息吧。”
他只想一个人,不在乎她是谁。然而等他弥足深陷,才恍然憬悟,原来她是禁忌。
三日后,万岁为白尚书翻案一事传墙,朝堂间一时沸反盈天。
其实什么都不是。
遥遥。
横逸闭上,那些影影绰绰便袭上心来。
兵尚书白显言贪污坐狱,放三千里。
不过是上一个人,也想让她着自己。
当年事,原来当真构陷,而今事端挑起,自然有人恐惧东窗事发。
边传来细小响动,横逸睁开,灯拖长了女人纤柔的影,白香端了羹汤来,笑容是一贯的清丽动人。
想要日日相见,盼望分离永不到来,白昼太长,夜晚太短,来不及拥抱缠绵,来不及说你永远。
他不知旁人是否有过这般,愈是抓不住的,明知是抓不住的,便偏想要搏上一把,想要证明与众不同,想要证明卓越众,直至走到后来,后来站在,回看,其实都不是。
他念这个名字,却觉得如此遥远,仿佛山长阔万里之遥,一切犹同镜花月,粼粼波光捧起了她的笑,破碎却好得教人心疼。
他的痴他的狂,他所有犯过的错,不过是执着的一种。
遥遥。
皇后一招以退为,事不再仅限于后重围,现已有无数言官诛笔伐,将白尚书一家骂了个通透。
遥遥不会知,他念她的名字,心便满了,满的溢来,遍周,四肢百骸都是甜。
遥遥自觉明慧,却从不曾了悟。
斜阳拉长了影的孤独,厚重大门吱呀呻,久久闭合不得,仿佛一双枯槁的手极力挽留,苟延残,绵绵不休――只因被风撩起的裙摆太妩媚,太妖娆。
借刀杀人,好生犀利。
,也明白得比谁都深。
掌灯。
帝后之间的隙,她愿化作渺小尘埃,既卑微又忐忑地钻去,仰看,一片空茫。
横逸细细去抚那一粉红痕迹,温的熏着她,她忍不住想开手,却遇上横逸笑的眸,他抬看她,“还疼么?”
遥遥。
横逸瞧着一摞一摞奏章疲惫抚额。
又问:“这疤怎来的?”
争吵,构陷,参奏,毫无结果。
如鲠在,她说不话来,待到他低,才默默些许泪来,随即又拭了角,那双杏仍是黑白分明,仿佛一切伤心难过或是动抚都不曾发生过,她仍是笑着,像一尊玉雕,晶莹剔透,却是通寒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