萍儿指着一株大白花碧桃:“这一树开得烈。”
程云岚,遥遥默默念叨。
“要,自然是要了。不然怎能独独显白香来呢?”遥遥不知是否因了赵四扬的缘故,日来盯上了白香,但兴许不过是无聊罢了。
她伸手了元恩的脸,带着遮掩不住的笑容说:“真是个苦命的孩。”
遥遥支使寒烟折了一支洒金的垂枝碧桃,她接过来,端详一番,便又递给一旁守着的长平,凉凉:“杂,艳俗,再折上几只,回送给驸爷的几房姬妾。”
寒烟应是,又问:“先前几支洒金的还要送么?”
可怜左丞相,丧之痛还未缓过来,便要去忙皇帝的婚事。
原是夜里,左安忠一绳绕房梁,了结了自己。
遥遥瞧着一喜,便吩咐寒烟嘉宝多折几支。
定心赏花,乱花迷,重重叠叠的花枝间,却隐一人来。那一株红白各半的五碧桃横过他的脸,却遮不住姿。
其实大可不必想象,她会是何种模样,但凡了睽熙的人,虽面目不同,但心都被溶了同一个塑模,一般无二。
再沿着小往前几步,前浮云遮,朦胧薄雾,藏着的尽是妖娆面孔,一如暗云诡谲的睽熙,浮华表象,姹紫嫣红,却不知里已烂了脓包,腥臭弥漫。
嫂说么?”
遥遥信手拈来一萼绛红桃花,低声自语:“今
遥遥笑,原来他当真是往黄泉与燕儿说话去了。
遥遥往前几步,站在大白花碧桃树前,稍稍嗅了嗅,“是不错,折一枝,单独送到白香屋里去。”
日光渐盛,落在满缟素的左府,这座腐朽阴暗的宅邸,终于有了些许生机。
言罢,便绕开左安忠,也不回地走了。
萍儿扶着她,一步步往石阶上走,“好不容易来一趟隆净寺,遇上这样好的桃花,殿当真不为自己折一枝?”
媛依恸天的哭声绕着左府的天,一层层往上,诉尽平生不称意。
遥遥冷笑,负心薄幸,总是男人。
遥遥加快了步,匆匆往前,“谁说我不要?咱们要去寻最好的。”
一会了寺庙,绕过大悲阁径直往里走,来到一清静地,满院开的是五碧桃,那花仿佛历经屠杀,花枝被浸染作暗沉的红褐,雪白花上沾了血,丝丝缕缕地划开来,缠绕在白花朵间,更有一半洁净一半血红花朵,壮烈怒放,飘然送来的清香馥郁之后,仍隐约藏着血的腥甜。
他如今一玄绸衫,发英气中,更显几分风气韵。
那厢,丞相与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,泪婆娑。
第二日,遥遥便被府里刺目的丧白灼伤了。
桃花
留长安与左安忠拉拉扯扯,那声音也越发远了,一会大约便回了媛依那,玉温香自在逍遥,还有谁记得死去的人。
三月初,桃花还未开尽,京都便已染上羞颜,世间仿佛大喜降落,人人欣鼓舞,满街鲜衣怒,不知者拉着笑颜满满的路人问话,才了悟,原来是皇帝爷要大婚,如是过早地揭去了寒,抖落一派怒放的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