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低声诉说：“阿良，阿良。”

他害怕，这无端汹涌的。

他低哑着嗓音，沉沉：“来，你来。”

纵我一生，只疯癫这一回。

疯了，乱了，桃花落满地，碎裂碎裂，厚重泥土，再不相见。

他们许多事，附庸风雅，谈古论今，激昂文字，谈雄辩，同怀赤之心，他们互引知己，击掌为名，有生之年，要以江山社稷为任，清吏治，外驱蛮夷，还苍生一个升平安逸。

承贤伸手去握住阿良的，他一声低吼，息不定。

他侵，他痛苦。

他们论过的诗词，谈过的策论，奏过的曲调，辩过的学派。深深刻在左安良心中，至今明晰。

承贤的展开来，四肢百骸都熨帖着，他迷离着看他的唇，终于收了手，缓缓吻上去。

微醺的夜，满室酒香。

“我不想你再受伤。”

长久的沉默，他已支撑不起，合上，沉沉睡去。

他们的连在一，他们的呼一并急促，他们的起伏共同且快速，他们像从不曾分开的双生儿，今日终于不离不弃。

独留承贤对着梦中的阿良说：“等你养好了，我们便回去。”

桃花坠在窗棱上，风拂来，将有几分颓败彩的花带堂。

那就好，那就好。

不，阿良，痛苦着承贤的快乐，心中如有甘泉潺潺过，宁静婉转。

但左安良知，他没醉，承贤也没醉。

阿良醒来，瞧见清减的承贤，努力地笑，他嘶哑着嗓，笑一段悲戚，他只是说：“你没事啊。”

他被缚在透明蚕茧中，看着阿良苍茫无措，却只得默默看着，他乱了，心惊，胆怯，畏缩，却逃不开。

来，在我的里沉沦，直到天涯，直到末日，抵死缠绵。

浊白的混杂在一起，汗黏腻，承贤红的面是一颗诱惑的果，他吻过去，狠狠地，带着决绝的意味。

那一个漫长的天，永不凋零的桃花，漫天飞舞的柳絮，妙笔丹青，细细描绘，一桩缱绻缠绵，一好难分。

左安良被阵阵发，他唇上的温度，熏得他浑酥麻。

承贤守着阿良，焦躁不安，却手足无措，他第一次如此厌恶自己。

他们一团，在榻上，承贤抚着他凉薄的唇，他张开嘴，伸，着承贤纤长的手指，一一，细细地着。

承贤轻轻吻上去，一寸一寸，着他，着他的伤，他的心，他的所有所有。

他只说：“你来，不怕。”

承贤压着他的背，双手绕到他前，着他，着他，令他苦，令他沉沦。

他们将夙世的仇怨都宣在遮羞的布帛上，“嗤”、“嗤”，裂帛声，酣畅淋漓。

左安良脊椎右方的肤已再回不到原样，新生的肌肤，丑陋地咧着粉牙龈，嚣张大笑。还有一刀伤，纵横而去，狰狞可怖。

他念着：“阿良，阿良，你要醒来，待你醒来，我将命还你就是。”

桃花开了又落，盛极则衰，万循环，谁也躲不过的命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