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雁,怎么了?”肩膀突然被人一拍,猛地醒过来,连忙抹睛,“没什么,没什么,嘘,嘛大惊小怪,睛沙了,”我故意俏地还朝来人吐了吐,
我怕疼,怕吃苦,可你看,手腕上密集的针,还有将来未知的生活―――我的人生怎么变成这样?!
天就没有不散的筵席。虽然离别时刻竟然如此不舍飞杨让我吃惊,可这也是人之常吧,我和他从小到大十几年了――――保重,飞杨。
觉得,我们就象困在玻璃窗上的苍蝇,前途光明却没有路。
取到药后,我如常地去警局晃了一圈。要等到枷叶正常放学后再去接他。一切都要不着痕迹。
“烦人,总散开,”我小声埋怨着,微噘了噘唇。
我的笑脸立淡来,回又看了那边还在翻报纸的飞杨,终究没有走过去。
“看你睛红的跟什么似的,不知的还以为你哭的要死要活咧,”
去―――“咯嗒”,多让人愉悦的声音。窄窄的板柜间距里竟然弹一条方格,我的睛变的幽暗起来:里面摞着五支细细的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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颠颠簸簸,摇摇晃晃,这种私人承包的长途汽车自然不会舒服到什么程度。车厢里狭窄、沉闷而肮脏,难闻的空气,拱着的背还有冷冷的风。上总有一种油腻的觉,粘糊糊的让人难受。
“沙嘛,怎么办,就这好了,儿沙去就可以扮悲,”我着睛半开玩笑说。那位同事摇摇笑着转弯过去了。
亡命天涯,我们这到底算不算?淡笑着摇摇,垂为窝在我怀里的枷叶搌了搌毯角。
枷叶迷迷糊糊地枕在我的怀里,睡了又醒,醒了又睡,很不安稳,漂亮的眉一直皱着,看着我也心疼:他几时受过这样的罪。可是,我们不能坐舒服的,凡是正规的都有记录,这样的黑车没这么多麻烦。只要我们先离开了这座城市就好了,我打算先去宁施,然后从这个小城市再乘火车去上海。“大隐隐于市”,越大的城市越好藏,再说,我考虑过,枷叶和我都是“城市生”,“深山老林”,我们两个真活不去的。
他瞄着我,突然一伸手把我才绾好的
终究握住了五支针,就象握住了我黑暗的命运。至少,我握地住它。
抿紧唇,书柜光亮的漆照映来的人影扭曲地可怕。
伸去的手僵在那里,握成拳,又收了回来,我摊坐椅背里紧紧咬住了唇:难,难我唐北雁一条小命今后就悬在这五支针上了吗?
看见飞杨懒懒地窝在沙发里看报纸,心突然一拧:再也见不到他了吗?
呼气,微仰起稳当地走警局大门,迎着阳光――――我的人生再与这里无关了。
这个想法一现,是让心象劈开了般生生的疼,好象就要离开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至亲!飞杨他是我的――――我的什么?这个答案好象张嘴就要来,却又生生截断。脑袋里突然一片空白,直望着那个被包围在温阳光里的影,默默地泪,完全不由自主。
发丝又散来了,皱起眉嘴里咬着发卡我开始绾发,有些气恼,才扎好的又散了。不耐烦的神一转,却碰上枷叶黑溜溜的睛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