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氏在浣衣局，吃力地洗着堆成小山一样的脏衣服。面前一个大木盆，里面的已经洗了污浊的泡泡，积聚在大盆的边沿。客氏的手指早就个个磨了泡，泡又磨破了，个个鲜血淋漓。泡在那冷冷的污中，尤其觉得十指钻心的痛。

「呦~~~」，尖锐夸张而充满讽刺意味的女声，大老远便传过来。「咳呀呀，这……这不是老祖千岁嘛！不，不对，瞧我这记！奉圣夫人，您老怎么在这儿这种活计？这可都是我们人的。瞅瞅，瞅瞅您这手，真是可怜哪！」

无奈地在那些女的伺候，月娘躺在了那张其实很舒适的大床上。她们轻手轻脚地为她放床帏，轻手轻脚地将轻的蚕丝锦被掖好，然后又站到阁中，继续看着她假寐。即便月娘只是轻嗽一声，她们也会上上前探视询问。

「呦，这就歇着了？这才洗了几件啊？看看，看着这衣领衣襟，也没洗透啊！」李嬷嬷拎着洗完放在一边的几件衣服，咂么着嘴，啧啧地挑剔着。看客氏就是装聋作哑，李嬷嬷把手中洗完的衣服往那泥地里一扔，索放开了骂：「呸！什么！就敢在这皇里装起什么夫人了！长了两只，竟像是有了天大的功劳。那东西谁没有

客氏无力地捶捶后腰，那里早就僵直酸痛。她自打十八岁了了先皇的乳母，何曾吃过这样的苦，遭过这样的罪。她那的手指，早就拈不得针，拿不得线，何况是洗衣服这种活累活。

月娘坐在温的阁里，是柔的褥，案几上摆着各种各样的糕，还有孕妇都吃的酸梅和杏。阁几个女都睛也不眨一地看着她，她一举一动，她们都会一惊一乍地凑过来伺候着。月娘对此不习惯，也很难受。「你们都去，让我自己呆着。行吗？」月娘几乎是哀求。

「皇后要婢们伺候您，我们也不得主。您就别为难我们了。」女们答。

浣衣局的事李老嬷嬷，阴阳怪气的打趣着这落的凤凰。当客氏还是那个奉圣夫人的时候，李嬷嬷看着她对那些偶有小错的女用大刑，都是不敢怒更不敢言。

周皇后在殿来回反复踱着小步，大大的裙摆在地上旋了一个又一个华丽的圈圈。「青岫，来。」她突然停来说。

想到，皇后居然把月娘留在边亲自照看。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，王承恩这见惯了之事的老人，也有些拿不准了。

今天终于抓到机会，当然要好好地治治她，让她知什么是恶有恶报。客氏满心的屈辱，但也不得不低隐忍。两手泡在冷中打颤儿，低着一句话不说。

青岫便上上前，听她的吩咐。仍是周皇后一面说，青岫一面应承。过了一会儿，她便一路小跑去安排了。

想来也真是可恼，这里向来是罚女的地方。过去客氏在这里，不知折磨过多少女人。可今天，竟换了她自己，来承受这现世报。

月娘辗转难眠，不知这境何时才能终结？殿外的月那么，可她什么时候才能再跟卫卿和卫璇，一同再看这清秋的月亮。月娘的鼻一酸，便又湿了眶。

月娘实在无法，只恨这肚为什么偏偏在此时这样拖累她。她只能早早地就寝，躲避这让她不上气的周到细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