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婉青:“焦仲卿,刘兰芝,《孔雀东南飞》。”
南婉青:“你说。”
宇文序:“若说十万甲士乃是文人虚笔,以写匈虎狼之心,倒还说得过去,可延寿逃奔外也太过儿戏。退一万步说,他久得帝王信,中众人畏惧不敢手,他借机逃禁,又逃都城,便也罢了。延寿区区一双肉,如何自长安横越千里,混过重重城池关隘,不偏不倚摸到了匈王帐?昔年卫青直捣龙城,领着一万骑兵,关云长千里走单骑,尚有一匹。延寿赤手空拳深匈,这也不是卫青在世,关羽在世,乃是孙悟空在世。他有如此本事什么佞臣,武庙十哲必有其一席之地。”[4]
来?税钱何来?不能是老弱妇孺耕种养活罢?即便效法汉人屯田,士兵习武之余地耕作,也只是杯车薪。漠北苦寒,钱粮本不足,边戍所年年转运江南粮草,匈弹之地,若有个似江南的粮仓供养甲士,何必年年秋冬南劫掠。”
南婉青笑:“这算得什么学问?还是陛心系万民,念一戏也忧心赋税钱粮。”
“你说这戏文有好有不好,不好已说了,有何可取之?”南婉青问。
“有……”宇文序吞吞吐吐,“是、是……”
“孟曰:颂其诗,读其书,不知其人,可乎?”南婉青,“《汉秋》乃元人致远所作,有元一代,异族为君,汉人卑为等。享国近百年,科举仅开十余回,读书人不得仕一展抱负,便将笔墨付与坊间,换取生计。”
宇文序翻去页:“还有这一,单于率领匈甲士轻而易举潜中原,大汉此等边防之力,与筛何异?敌国兵力如此,他一番折腾,只惦记婚娶之事,这见识倒与筛边防棋逢对手。”
南婉青听得“孙悟空在世”忍俊不禁,又听了“武庙十哲”,更是乐不可支。
“岂敢,”南婉青勾缠男后颈,落座怀中,咫尺相对,“陛所言,句句真知灼见,字字鞭辟里,妾好生敬仰。”
――就一厢引控甲士,随地打猎,延,侦候动静。
“原来如此,”宇文序恍然大悟,“还是你学问好。”
南婉青倚着男肩,笑得不过气。
南婉青搂
宇文序揽上腰肢,浅啄怀中人笑唇弯:“假话我也当真话听了。”
南婉青笑:“很是。”
宇文序颔首:“正是,生死相随方为至。元帝与王昭君之,一二折书读尽,只瞧女,男好。泪别,元帝大苦大悲,亭台楼阁目伤,百般无奈过着锦衣玉的富贵日。此有何苦?此有何悲?再得一人,他的便可转悲为喜了。”
“这写戏文的大约不曾远门,你看第二折――”宇文序端起书,指尖划去“将着这一轴人图,献与单于王,着他图索要,不怕汉朝不与他,走了数日,来到这里”。
“你笑话我。”
“若说此铭心刻骨,可悲可叹,王昭君投河而死,为何元帝苟活于世?”宇文序,“照戏文所言,他文不成武不就,任由百官牵着鼻走,龙椅上栓条狗也不比他差,便是死了,江山社稷无益无害。斩一个延寿,又算什么?论儿女痴,不若焦、焦……那是一人自缢,一人也投了的。”
宇文序眉笑意一愣。
宇文序:“走了数日便长安至北,匈王帐怕不是就在未央边上?再说延寿何得来人图,他竟是逃命也不忘揣上这画。王昭君画像原先经由他手毁了几笔,故而未得圣,长居冷,如何又是人图?若非旧图,难逃命途中他又赶着重画一幅?笔墨纸砚何得来?当真一不可细想。”
“致远曾任江浙学官,并非要职。儒生向来心气,立志治国平天,今时空负才华,壮志难酬,细一想来原是夷盛华衰,上无明主。因而将《汉秋》写作匈盛,汉家衰微,实是以旧事写当世,一抒中郁结之气。元帝堂堂九五之尊,尚且‘天的官差不自由’,何况他小小一介臣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