让谢云只剩一个想法。
——留住他,困住他,去他。
李忘生清醒时,他仍在闭关的山中。
重伤之后,李忘生回到纯阳,勉理完门派事务便宣布闭关养伤。他心知自己这次伤得太过,定然会被引识海同心厮混,于是在后山寻了无人知晓的山,封禁后就昏迷过去。
可如今,李忘生发现自己躺在一件漆黑氅袍上,四周却无人。
李忘生翻坐起,抓着佩剑警惕地四打量。
这时,毫不掩饰的脚步声从山深传。李忘生拇指微动,无声推开剑格。
脚步声越来越近。当熟悉的影映帘,李忘生怔在原地。
谢云手里拎着一个,一抬便看到李忘生长剑将的防备姿势。他走近了,将递给李忘生,淡淡:“我记得这个山深有条暗河,刚去寻了寻,果真还在。”
李忘生不明白谢云为何在这里,但他是第一次在识海中同心云雨后看到正主,一时间心虚不已,视线偏移,犹豫着放剑伸手接过那个。
这凉得很,李忘生喝了几,只觉得脑都被冰得清醒了。他思忖,识海里与心又不可能为外人知晓,只要他不说谁又能知,但师兄锐得很,若是自己反应太过,恐怕反倒会被师兄发现端倪,不如索就当无事发生。
李忘生定了定神,试探:“多谢师兄。”
令他意外的是,谢云这次听到他喊他“师兄”,竟并没有发怒,反而应了一声。
李忘生只能着继续问:“师兄怎知这里有?”
谢云闻言扭看他,里错综复杂的绪让他心一紧。
“你忘了?”谢云,“这个山,我们曾经来过的。”
李忘生的确忘了。经年累月的事太多,很多他不愿意忘记的事也消弭在岁月间。但此刻被谢云,他更是尴尬,只好低避开谢云的视线。
山里一片压抑的沉默。
“我已知了。”谢云突然开。
李忘生角一,心也砰砰地喧噪不已。
“我都知了。”谢云看着他装镇定的神,脑海里又浮现方才自己无论如何也劈不开结界,只能睁睁看着李忘生被心缠住厮混,又被心抱在怀中坦心迹的景,咬牙切齿,“只给师兄看?只心悦师兄?”
李忘生震惊地抬望向谢云,就听谢云问他:“我看到的那个人,可不是我吧?”
谢云不等李忘生回答,一气将心中郁气全倒了来:“怎么,你不想承认?呵,李忘生,你说得倒是好听,到底也是欺人之语罢了!”
李忘生讷讷:“你、你是如何……”
谢云冷笑一声:“我如何知的?李忘生,你以为被你推倒、被你用的那一个是谁?你到底分不分得清?!”
李忘生一瞬间想清了整件事。他从未听说过,能有人随意他人识海……他居然、居然真的同师兄了那事!
李忘生忽的想起,他确实觉得第二个心有些不对,似乎并不想,可他却主动……
谢云见李忘生那端正冷清的苍白面孔迅速涨红,忽然又心疼了。李忘生同他不一样,从小被教养得乖巧到近乎一个小古板,怎可能向人剖白心意呢?一想到这许多年,李忘生只敢在装作是他的、居心不良的心面前,说“心悦你”,谢云原本对他的猜忌怨恨消散殆尽,只剩他压抑已久的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