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长此去,待大儿生顾家嗣,这府里还能容得哪个,自己如今勉得意,不过是捡了三娘的空儿,若不除了徐大儿,过后不定怎样一个结果呢,可除了她,却着实的不易,不说爷日日夜夜守着,便不守着,有前三娘的例,她敢如何?
睁睁瞅着爷宝贝一般,带着大儿去了庄上,二娘满牙都差儿咬碎了,却连半儿法都没有,这里正愁着,不想大娘的后娘石氏寻上门来。
家里没个项,杜文秀又不思钻营,拖累个痨病儿,手里那几个钱怎够使唤,到冬便已捉膝见肘,靠着典当过活,便是典当也无甚东西,翻箱倒柜寻两嫁时,她娘陪送她的银簪。
石氏说他一句两句,杜文秀起便走,也不知去了哪里,白等石氏着段把他寻回来方罢,到了如今这会儿,石氏也只能哀叹一声,万般皆是命,半不由人,却,她想挨都挨不住了。
却哪想到,杜文秀是个手低的主儿,这也不能怪杜文秀,自打幼年就跟着师傅学戏,拿腔拿调的耍段使会,让他正经营生,哪是这块料,靠着一张俊俏面跟那些达官贵妇混了这些年,哪还肯辛苦劳累,倒撺掇的石氏铺典卖了去,另在旁街巷吝了个小院住,也不思生计,好了,也不见在家,成日一早去,落晚回来,便是一酒气,还要石氏伺候他端茶倒,哪是什么帮手,竟请了一个活祖宗家来。
其实是二娘先也没想到石氏上,虽说心里急,可一时也没法儿,她也不是没想过对策,可爷一心扎在了大儿上,她能如何,且随着大儿肚愈大,爷那颗心扎的愈发牢靠,便是大儿有孕不得伺候,爷也没往她屋里来几趟,来了也只坐坐,盏茶功夫不到便急匆匆的去了,跟她这屋里多惹他厌憎一般,也未纳新人来,外院中也不见走动,瞧这意思就想守着大儿一个过了,这可真是,这些年过来,她都不曾瞧来爷还是个如此真实意的汉,怎到了大儿这儿,就变了个样儿。
旺儿倒不奇怪二娘算计大儿,他奇怪的是大儿怎会此等事来,可丰儿言之凿凿,说从大儿那个后娘石氏嘴里来的,且有凭有据。
这石氏,也是真过不去了,老徐在时,虽说铺里生意不大好,好歹有个买卖支撑着,有些个项,虽不至于富贵,吃喝却也没上过愁,只被大宝的病才拖累的穷了些,总算还能过得日。
自打老徐咽了气,便连这儿项都没了,石氏一个妇人不好抛面买卖,好在有了杜文秀,虽说成了个废人,石氏念着旧年份,也未嫌弃于他,想着把买卖重新收拾起来,横竖有杜文秀在,门立赚几个银钱也不难。
旺儿也不得不佩服二娘,为了扳倒大儿可真舍得功夫,却也纳闷石氏怎么知这些事儿的。
毕竟瞧大儿如今这势,待生嗣扶正了都可能,如果此时二娘不手,恐日后便更无机会了。
又想这信都县只县前一家当铺,还是顾府的本钱,纵石氏脸再厚,也舍不这张老脸,去那里当簪,便跟杜文秀商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