乐无异自然地退后,并不认为方才过近的距离有什么不妥。他将前这位好心的过路人上打量一遍,发觉此人黑衣长剑,端得是个冷面剑客模样,细看之衣着饰似乎与此间之人不大相同。
失稳倒来的躯,又一次被人稳在掌中。
“大侠,多谢你将我接住,刚才那撞疼你没?”
乐无异凑近了去听对方的呢喃,不听倒好,听罢只收获愈皱愈深的眉,与砰砰狂的心脏:“坏了坏了,我又闯祸,撞坏了别人的脑袋,这可怎么办……”
乐无异绕着好心侠客细细打量数圈,并未发觉哪里有撞伤的痕迹,不过人家都说了胡话,也许是撞到了?
只是撞一,虽说坠的力有些重,可怎么会到死人的地步?
然,尘埃落定,他只等待一切消亡。
“欧阳少恭已死……蓬莱……”
无可追悔,无可留恋。
蓦地,昏黑世界吞吃前火光,将散的魂灵与躯一并被其收拢,百里屠苏没有等来死亡,甚至没有等来火影、血。腥暗世界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莺啼花摇的天,陌生的少年于墙跃,温柔的躯伴随着草木花叶的香息,将他袭了满怀。
乐无异一雾,好奇地探过同他一起看那双覆有薄茧的手,十指修长有力,是一双剑客的手,不过,这有什么问题,难这位天生好洁,嫌他上灰尘染脏了顺势相扶的指节?
此种架势,就好像那双手好端端长在小臂上,是种弥天怪事。
话音刚落,乐无异想起自己一样拿了老爹的晗光剑满街乱窜,顿觉脸,低哂笑一声,正要简单攀谈两句,而后顺势跟无名大侠告辞,去向茶社躲避风,等了半晌,却未等来只字片语。乐无异讶异抬,看见对面那人静静立在原,深黑瞳眸现迷惘神,此时正失神注视着向上张开的掌心。
他拍一拍翻墙时沾上的灰尘,正要翻开腰上小袋寻找一方净帕递与大侠手,却听那人突兀开:“我竟然……还活着?”
二月的柳丝泛新的浅黄,拂过粉墙。
只是一生足步匆匆,未能停驻回,看一次繁盛景。
“大侠,你是打南疆来的?”他挠挠,又觉不完全对,“不过还是更像哪个门派里的不世人,不然有谁会在大白天背着剑停在这里啊……”
他意识扶住少年的腰肢,尚未自惊疑中回神,却听怀中传来轻快语声。
终。
第一滴汗珠自额角落时,乐无异的力被人轻松卸去。
反倒自己险些用力过猛,倒栽过去。
那剑客微微蹙眉,中心小痣如坠的血,薄唇开合,终于看向他,问一句像样的话:“此间,是何地界?”
他绕着人一圈一圈匆忙踱着步,前景象轮番变化,一会儿是娘亲和老爹追在后面骂他惹祸篓,一会儿是官差将他架走锁在狱里等待宣判刑罚,最终乐无异决定,捞起这位可怜人就要去往医馆给人看看脑袋,然而甫一及,他便发觉那人如同千斤重的顽石,凿在原不肯清醒,任他使通力气,都不能拖动半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