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屠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隔房门紧闭，如同房间主人拒人千里的态度，然而不知怎的，乐无异总觉得那门后，男孩正看着他拿起糕的举动，并且，对方的注视不是恶意的，甚至有着隐晦的忐忑期盼。

        百里屠苏开始默许他房间，默许他打开常年紧闭的窗帘，任由金的日光照映在空旷、缺乏人气的空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屠苏杀的都是坏人，所以屠苏是大英雄，我要给大英雄送礼，才不要躲着他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小小的少年直不算宽阔的脊背，替他挡住过量注违禁药以至于深夜暴走发的成年alpha。

        乐无异只当自己的好朋友列表里面多了一个特别的男孩，虽然有些冷冰冰的大人样，但是总会记得他最喜的甜味，会买亮闪闪的礼送他，还会在夜时候他免费保镖，倒是震慑了许多年纪大的坏孩，甚至有时候走贪玩走得偏僻，百里屠苏还能吓跑藏在暗巷的人贩。

        手机屏幕常亮不灭，最后一行落在这个无比熟悉的称呼上。

        月光照映着百里屠苏腥红的底，发狂迸发的信息素化为实质，摧毁树木砖石，以及陌生alpha残破不堪的尸。

        英雄，哪怕只是乐无异中无所不能的英雄。

        关于百里屠苏的杀人传说，附近传着几种说法，但是每一种，都提到了理智尽失、双目通红这两条。熟悉的长辈们劝他不要与百里屠苏来往，免得对方哪天突然发狂。乐无异有一害怕，但还是对着教程刻了一只小小的木人，绑了格纹丝带，当礼送给百里屠苏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看到百里屠苏蓦地抬起，锋利的幼兽的目光渐渐化、升温，双瞳一动不动锁住他，像是要将人印在瞳仁的倒影中。

        童年最后一次见面，百里屠苏确实履行了他的诺言。

        回忆停在这里。

        后来，乐无异在邻居阿姨的怜悯叹息声中听全了百里屠苏的故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说起来屠苏是个可怜的孩，年纪那么小，原本和的一家偏偏被通缉令上的罪犯团伙盯上，父母就那么惨死在面前，别说是小孩，就算是成人，有哪个能受得了呢……可是他年纪那么小，竟然能连杀五人毫发无损，这么悍的能力……谁又会不怕他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被百里屠苏藏在小公园的梯后面，颤抖失声，看着大壮硕的alpha被未分化的孩踩在脚，而后，对方暴抚摸过自己脸颊的右手被看不见的利割断，脖颈则在剧烈挣扎中，于百里屠苏足底发清脆的错响，彻底失去呼。

        小孩之间总是很快熟络，连续几天拜访之后，乐无异终于撬开冰山的裂。

有看到男孩有错愕，又有后悔的神。

        乐无异将小羊抱得更紧，拭着不停掉落的泪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气味如同鞘见血的新刃，犹带着未曾饱足的疯狂，等待走兽行人懵撞来，正好一并撕扯吞咽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对上对方不大坦的、黯然退避的。

        百里屠苏艰难地息着，勉挤一清明，转过，第一次向他笑：“我……到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那夜之后，百里屠苏消失了，起初乐无异难过了很久，但是他的世界总是无穷大，渐渐的，关于百里屠苏的记忆就被他锁在灰尘覆满的角落。

        克父克母，夜杀数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，我记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附近的小孩笑他脸贴上冷屁，三楼的百里屠苏是个小怪，不要招惹、不要激怒，但是也不要交谈，毕竟，人与冷血怪，能有什么可谈的呢。

        然而回家的时候，他看到家门放了一盒样式致的草莓糕。

        乐无异息着，渐渐紊乱的吐息恍惚间竟然和多年之前百里屠苏的吐息混杂一，他亮手机屏幕，看着那个熟悉的木人像，编辑删改数次因颤抖而打的错字后，终于发一条不算完整的信息。

        男孩将木雕小人接过，动作郑重得甚至有稽，手臂张开又收拢，最终只是抱紧犹带温的糙木雕。

        彼时乐无异尚未开始发育，所以，自然察觉不到百里屠苏笼在他周的信息素屏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