乐无异心中好奇终究未褪:“你去了海上?没有见到鲛人?”他见百里屠苏久久未答,自语,“也是,这些东西传得玄乎,年年都有不怕死的来送命,然而鲛人真容却始终未揭开一星半,想也知,都是骗人。”
“他未中邪。”百里屠苏眸光幽幽,着冰凉杀意,“他只是放了饵,等我们咬钩。”
那人躬着,好似极恭谨守礼的样,一双睛却暗光:“小的失礼,方才在外送心,听见二位贵客谈及碧海鲛人。”他将心放在桌上,“小的原不是多嘴多的,不过这些日见得二位贵客,只觉你们与那些因贪寻宝的江湖闲客不同,他们零星几人,且多不齐心,是以十中八九都折在海里,平添恐怖传闻,你们却有忠心,调度合宜,若专注寻宝,也许,真能有所收获,即便时运不巧,至少还可全而退。”
那小二被他冰凉语气激一冷汗,仿佛本能里探知了某种致命危险,汗一层层竖立起来,仍旧撑表象,笑:”前朝的事,谁知其中蹊跷呢,也许他们得了宝,有人想要私吞,起了讧。“他将杯盘撤去,临走时轻飘飘落一句,”听老板说,他小时候见过浣海砂呢。“
“这人说话神神叨叨,好生讨厌。”乐无异看着掩好的门扉,那人眸光如夜鸦浑浊贪婪,一便叫他看打了坏算盘,“中邪了么。”
恰此时,房门被人扣响,客栈小二立在门外,说要赠一碟茶。
乐无异被小二一番话绕云雾里,蹙着眉理不清绪,那边厢百里屠苏却放茶盏,瓷落在桌案上的脆声,使得小二周紧绷一瞬。
“走远了些,问了几个人。”
一只手将之接过,妥帖地续了,动作间指腹掠过手背,微凉的使乐无异认了这双手的主人:“屠苏,你去了哪里?”
“其实我早就想看看,鲛人生的什么样,是鱼人,还是人鱼呢……”
百千人手殒命此地,侥幸逃生者,失却神智。
百里屠苏挥手屏退左右两队侍从,待到那些人盖严面乖乖走门去,才一不易觉察的笑容:“此番只是探查,未到深,自然无从看见全貌。不过,城中之人大约知些什么,提及鲛人,有人缄不言,也有人切攀谈,言语之中,皆是为了引诱来人海寻宝。“
“可问什么了?”
“无异,鲛人的传言,恐有蹊跷。”
掷一只茶壶,举起了,又觉得太蛮横,于是晃晃茶壶,蹙眉:“渴,没了。”
虽这样说着,他的脸上却带着愿望落空的失望,足尖一一磕着桌边缘。
百里屠苏专注看着盏中竖立起来的茶梗:“我听闻,前朝皇帝曾匀一支军队来此寻宝,最终……”
百里屠苏坐在乐无异对面:“并未,他们中有所遮掩,想是另有秘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