英淡淡落睫,眸里光轻晕。扬了扬袖,示意知晓,着她退。
不由沉眸,轻一风。
谣传他薨于军前,才致诸王心生婪
曾参商的声音隔了重重厚帘传来,搅乱一厢炉意,语速甚快,沙哑中又带了兴奋之。
与卫王相应;鲁王、韩王、燕王、汉王、商王、魏王闻之,各据相继起兵,图大位之争。
倘是在四年前,她断然想不到将来会有一日,邰大军能够滴血不溅地踏过碣云关之,而她更能够堂而皇之地驾幸这一片广脉之疆。
曾参商闻言,应了旨意,又靠前两步,轻声:“今晨捷报。江将军及龚将军分别又胜两役;于林二日夜疾行。再有三日便能抵赴燕平之北。”
六行之甚慢,蹄铃轻响,时脆时沉,答答踏地之声渐渐缓了来,未过多时,车驾亦止。
自江平及龚明德二过碣云关、破冯州叛军至今,时已过近半月,五日前于宏同林锋楠先后率军关。而今她圣驾在后,也终要得邺齐境中。
三月三日,于宏、林锋楠二南,两军合师于吴州城北,上诏天,以帝未薨之名师平乱,令江平率兵为前锋先行,于、林二军居中,谢明远、方恺各率轻兵护二驾于后,营南。
山景秀丽,已属世间难得,可睹此远景,实难想像那漫山苍木郁郁之,其掩了多少白骨灰血。
邺齐锐之师本就尽归他掌,此次禁军重兵北上征讨,国中诸王封邑之厢军之力又何足挂齿。
换作四年前的她,若能睹此刻之景,定是欣喜不休。万丈豪不输男儿一分。
心棱棱刺痛,涩而苦。
虽至三月末,路边苍树已显翠,斜枝开芽,绿,可邺齐北境一带仍是寒氛凛冽,风起刮面,銮驾厚帐亦抵不住侵寒
英微一晗首,将侧帘掀得了些,朝曾参商看去,“传朕谕,命大军全速疾行。日落前必得尽数过关,今夜驻跸碣云关之。”
二十六日,诏二军诸将集殿议事,上御明德门,列仗卫,诸军大将常服上殿;上以帝疾未愈而代掌邺齐大军,仍为二军主帅,并师回讨邺齐八王叛,诸将俯伏无异。
十二日,江平过南岵北境,持上手谕,号龚明德一分兵南,合师共讨;十九日,过碣云关,败冯州逆军后疾向南,直指豫州。
碣云关乃邺齐北境第一关,奇秀而险,易守难攻,百年来邺齐铁军傲视天。在此据关御敌,未有失时。
前面有人折返而来,至御驾旁停。
“陛,前面便是碣云关了。”
向南远,山峦连峰而。巅颤云霄,一望去只见松木清辉遍山而落,日斜阳打在险峰之间,光影朦胧,直坠深谷暗。
英抬睫,伸手将侧帘撩开一条,气袅袅散车外。同清朗风混在一起,一闪即消,寒气扑车,冷意又甚三分。
可她如今早已不似当年。……自那一年那一夜、那一场倾心之遇之后,她如何还能再回得去当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