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站起。

“何生？”

“就这样。”他自行开门，“放心，我会付账。”

一个病人在她神圣的工作场地午休，一个病人沉默地坐一刻钟后匆匆离开，章惠山博士有巨大的挫败gan。

mei若连续三天看过心理医生后，没有预约xia一次。

学长电话说抱歉，告诉她无能为力。

她转而求助詹俊臣。

詹俊臣的能力比她想象的还要广泛和深ru，不仅查到苏富比对应支付银行付给申兆文名xia公司的支票号，甚至还查到那几张支票后期又以汇兑方式将资金转ru瑞士苏黎世。

“可不可以查到对方账hu资料？”

“mei若，你知dao，瑞士银行对客hu有沉默保护制度。”

“你也不行？”

“我也不行。”

受挫之xia，mei若又去了章博士那里。

大提琴深沉厚实的音se演绎第二组曲悲伤的ganqing，令人几yu垂泪。

她阖yan聆听许久，忽然开kou：“我幼时养过一只猫，叫dai妃，养了它八年。”

章博士嗯一声，将音量关小。

“环境不好，搬家时遗落了它。再见，它有了新主人，新名字。”

章惠山语气平和：“它让你伤心？”

mei若思考，随后摇tou：“它为生存而已。”她笑一笑，“你看，连动wu也懂得顺应天时，有nai为娘。更何况人？”

“我阿妈便是主人饲养的一只猫。主人提供衣shi，她负责娱乐。但凡哪个月家用迟了两日，她总担心主人有了新huan，又担心第二日会不会被扫地chu门。满目惶惶。”

“我也相差无几。没有读书已经先学会看人面se，nu颜讨好，只为三餐一宿。阿妈以se事人，我觉得没什么不对，只希望有朝一日长大，别落在相同境地。”

章博士dao：“为人zi女，或依循父母dao路，或截然相反，越受拖累，越易走极端。”

“或许是。……我幼时立志，捱到成年，可以拥有独立天空。战战兢兢活到十三岁，又有劫数。”

mei若侧转脸，眺望窗外海景。

“那时他虽则一shen乡土气，但问人讨koushui喝时没有丝毫羞愧羞惭，好似天生会指挥人zuo事。第二次……”她抚摸自己嘴唇，“第二次他qiang吻我。”

“我喜huan斯文男生，校服gan1净，手指纤长。他那样cu鲁无礼，被人追足九条街，一shen汗气。可他吻我时，我并不恶心。好奇怪。”

“心和脑的选择未必统一。”章惠山轻声dao。

mei若笑一笑，“是吗？”

章惠山diantou，“yu望与意志，是两个概念。”

mei若惆怅。“阿妈听凭心和yu望左右，我势必zuo相反选择。”

“虽然他会关心我，问我为什么chu现在私娼寮，yan里有同qing，也给我很多钞票，gan谢我救他，说会养我。……我可以和仙婶和平安zuo朋友，他不行，他太可怖。”她仿似又听见轧纸机里那声短暂而凄厉的惨嚎。

mei若掩耳。

她无法继续：“对不起，今天到这里。”

章惠山休息一阵，迎来她第二个病人。

同样的程序已经重复数次，她无动于衷地观看病人的手xia携带防窃听装置churu，平静地注视窗前的背影。

对方居然开kou，他dao：“我一世人后悔的时刻不多，几乎全与一个人有关。”

啊，今天是她的幸运日。两个人都肯袒lou心声，她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