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行刑。」大晚上的,没那闲工夫陪这位爷磨牙。
「等等,话还没说清楚呢……」丁寿仰着脑袋,渴求答案,后的栗木廷
杖已经举起,挽了一个漂亮的杖花,挂着风声「呜」地落。
「啪」地一声,丁寿觉屁麻酥酥的,不疼,这声势惊人的一杖比起他
往上拍蚊的巴掌重不到哪儿去。
噼噼啪啪,一杖又一杖,丁二爷眯抱着长凳,就当是敲背了,哦不,敲
,话说廷杖也是资历啊,不见那些科言官的愣青,成天哄哄地找茬
骂皇帝,不就是为挨顿板,只要打不死,立成为天名士,士林仰望,咱
能不能也成为那样的存在,仔细想了,又觉得够呛,导皇上夜游,估计那帮
穷酸只会说打得好。
正当他思维无限发散之际,十杖已过,又换了一批人行刑,借这个空当,
杨玉苦着脸又凑了过来,「大人诶,演戏也得走个全场,这都见红了,您老能
不能随便嚷几嗓,也让小的们好交差呀。」
「见红了?」丁寿扭回,一见自己血肉模糊的屁,气运丹田,「嗷
——」地一声惨叫,直接将杨玉吓了一跟,那几位接班的行刑校尉手中廷杖
「铛啷啷」落地。
四层境界的天真气,在丁大人忘形地鬼哭神嚎,穿透三大殿,响彻了
半个北京城,无数人从梦中惊醒,不知多少正埋造人大计的爷们被吓萎了
过去,直接影响了正德元年的北京人增长。
仁寿外,在娥搀扶刚刚步步辇的张太后面一变,怎么叫得这么
惨,今日廷杖手很重么,三十是不是打多了,连忙传令边:「传哀家
懿旨,不打了多少,剩的廷杖都免了,快去快去。」
乾清,抱着红脚踝的朱厚照动得泪盈眶:「丁卿,苦了你了!」
正凑在一起的几位太监也听到了这惨叫,谷大用皱了皱眉,「不是嘱咐他
们别重手么,难杨玉他们几个抗命了?」
丘聚冷冰冰说:「他们不敢。」
刘瑾侧耳倾听,没有声音再传来,哂然一笑:「怕是见血吓着了。」
「这位四铛手上也有不少人命,竟害怕见血?」张永奇。
「有些人不在乎别人血,却怕见自己的血。」刘瑾随手转了转小指上的
翠玉戒指,轻轻笑。
*** *** *** ***
翌日,奉天门早朝。
「老臣张懋代五府、六诸衙门合词上疏:自古人君,未有不以忧勤而兴
、骄佚而败。太祖皇帝百战而得天,深惧后世溺于宴安,故作《皇明祖训
》。近来忽闻陛宴闻之际,留心骑,群小杂沓,径掖门,游观苑囿,纵
逸乐。卫生之害,积于细微;衔橛之危,起于所忽,不可不慎。
万岁天纵圣明,想初时定无此心,必左右近侍引非,陛不察而误蹈。臣等实为寒心。况去岁以来,灾异迭见,若再从事迭乐,何以动天心!」
老当益壮的英国公张懋声若洪钟,响彻朝门。
一篇奏疏念完,正德却没有回应,张懋抬去看,见小皇上着一枚铜钱
,怔怔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