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瑞心中也恼,恼他主自个儿一人忧闷不已,临到门前了,却还憋得住这气,因忍不住劝:“主母这几日皆是晚归,未曾见到王爷,今日趁早,何不如王爷去请个安?”
“湄园这还容不得你们撒野!诸位日常行事如何我不,但还请你们记着,这里的主只有一个,那就是湄儿,我虽有正夫之名,但了孟府便也是湄儿的人,诸位亦是,既是主为大,那如何行男德之责便是主说得算。我还是那一句,诸位要等便等去,我不便送各位了。”说罢拂袖而去,不理众人一脸尴尬。
周秉卿瞪他一,宝瑞忙噤声,周秉卿便肃了肃衣服去,随了螺茗儿去见孟湄。
陆岚知这官人想刺些消息,他倒懒得兜搭,便笑:“可是不巧了,我还得回去给湄儿制季的胭脂膏,你是何行?竟是那赤面蝶唇的酒晕妆!到时我给湄儿添新妆,庚兄给湄儿的那长卷画上又可填些新颜……”一语双关,可怜又可恨,陆岚哈哈笑着去了,庚尔也知这陆岚早对自己生了些提防,便只好去请吕元翰,那吕元翰倒是面薄,又不愿拂人面,遂应了庚尔一去听阁品茶。
周秉卿摆手:“她若累了就先让她休息吧。”
李凌恒也知这般去等实有僭越,他正夫都不怨,他反倒一副怨夫酸气的模样容易令人看扁,便借这当,气呼呼站起来,领着福生回去了。
既是她不开与他提,他便全当毫不知,不过是个场上的相公,娘儿们家的哪有个不嫖的,她正盛年,贪玩也正常,便是纳回当侧夫,又何足挂齿,大男也当有些襟,他不屑园中这帮小门小小界的侧夫们,但要说全然不恼也未必,他恼,倒也不是她不同他说,不同他说,许是她未当回事,他恼,是种阔窗房里偏有小虫作祟的恼,心酸酸不快,说不明,他也未必想说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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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王爷,要不要才去通告主母一声?”
骏苑乃湄园独辟来的私家猎场,当年造园也是孟家为取悦王爷所设,知他常常打猎巡狩,便为他心打造,府中众夫也唯有周秉卿犹喜外,一日中竟有半日光景在苑中避人,似乎唯有与青山碧,树林鸟兽相伴才可忘却世俗烦恼。
陆岚见人走了,也起向吕元翰和庚尔告辞,吕元翰跟过去走,倒是庚尔拦住二人笑:“二位兄弟若不嫌弃,还请到我院里喝茶可好?”
猎来兔狐几只,这天也就晚了,待他回到府中,宝瑞来报孟湄已回阁,螺茗儿和喜正侍奉洗梳。
且说周秉卿回到书房,便写起大字来,一旁侍奉的宝瑞大气不敢,只奉了茶便在一旁候着,隔了半晌,见王爷蹙眉端看那幅字,骤然抬手成一个团扔得老远,撂了笔,也不喝茶便促宝瑞:“给我备,我去骏苑。”
剑,让李凌恒躺在床塌一月有余。
又来了!趁着休息多来两回哈哈!
周秉卿仍是摆手,大步到后边洗过才换了衣服,那边螺茗儿就来叫人侍寝了,宝瑞忙间给周秉卿打冠,系香,又喜不自禁小声:“主母一回来就想着见王爷,可见王爷在主母心中分量,让那些侧夫嚼烂也不敢怎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