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姊妹叙话半日竟不觉天将晚，孟芸忙起要走，孟湄便要留饭，孟芸忙拒：“到年底，我那家中也是乱成一锅粥，大的忙、小的闹，我若一时不在，恐也是要掀翻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吃毕饭，孟湄便叫裁取了尺衣裳，旋了书房叫人将当铺里挑来的贵搬来看，有南都里来的掐丝珐琅山图铜镜，米芾书的绘梅折扇，栽绒金地蓝团福纹地毯，粉彩八仙鼻烟壶，紫檀嵌玉八卦如意……虽样样品相不菲，却也并未有中意。

        虽我天风，但还是收敛着来王爷肉，但他这一面要冷一面又要亲亲的举动实在笑死人！

        周秉卿心中有孟湄之孝心，便：“那日我孟府，从南都带来了一箱奇珍御品，皆是当近圣上赏赐，还未开箱，倒是选来一件如何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周秉卿笑：“湄儿休要过虑，母亲从不挑这些个繁文缛节，倒是湄儿带些心去贺寿便已是最大孝礼。”

        【注】改编了欧阳修的词《滴滴金》

        孟湄：“要说还是心细，家里家外的思虑周全，就是我那几房也劳挂念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少顷，周秉卿端茶来，见她似有心事便问：“夫人何故对着一屋的琳琅名发愁？”孟湄便将今日与家姊商量筹备寿礼一事托：“虽母亲寿宴从不大摆排场，不过是一家人吃顿便饭，但如今我也独立经事，合该备些寿礼以尽孝心，母亲素日鉴宝赏颇有些力，只恐这旧文玩也不足为奇，倒是让人瞧着懒怠不尽心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母亲早就察你心，她也无意大寿，你今年初立门，还要养活一屋的侧夫，只靠那小当铺生计，实属不易，你听我的，便是给母亲备盒她吃的心也无妨，剩的布料你给那几房夫君各一套，岂不是两全其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话虽如此，可亲制寿衣足以见诚意，我便亲自些糕还觉不够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要知端底，且看回分解。

        孟湄展了布料看，笑：“还是姊姊有心，只是这尺与我一人，倒是够六七套衣服的，着实破费了，只是母亲寿礼，我也当是要备的，岂有在这上省钱省心的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我又来了！这几日不适，医生嘱我禁疗法

是你我二人心意也不妨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

        孟湄听罢忙应，心大喜，周秉卿便叫人寻来箱待明日二人挑细选，孟湄如解燃眉之急，心激，便一连几夜宿在周秉卿房不提。

        孟芸：“自你搬去，母亲常嘱我来看顾你，恐你立了门，不住那些夫君，倒是伤了了得，我说湄儿那风日过得可快活，瞧瞧，我说得也没错，这几日不见，气见好，人可颇得些风韵了……只是母亲太偏心，只怕你受欺负，倒不曾问我一句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商量着驭夫之还是那房中得孕之术呢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呀，素日便是月信不调，常卧在床，那螺茗儿也是个心大意的，记房事记得敷衍潦草，你若觉察不对，更要仔细，若长久不来月信，可要及时请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姊姊只打趣我，自那日立了门，无一日不给母亲写贴请安，账房的事还要常常问了母亲才定，哪像成熟稳重，母亲也常教导我要多与姊姊商量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孟湄羞红了脸，孟芸也猜到，不禁噗嗤一笑，低问：“可是有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孟湄迟疑摇：“这几日倒是忙，还未曾叫吕相公把脉，只是前些日着了凉，才喝了几副药，倒是恹恹的没什么胃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孟湄见她执意，便叫人拿给孟芸四盒心，两瓶羊羔酒送了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