灯尽已失修,上空云雨晦暗,
他借着无数小窗掉落的亮光,依稀分辨门牌,踢开楼梯堆积的煤块走了
上去,二楼的声控灯坏了,三楼的狗叫得厉害,四楼刚烧过纸钱,一堆白灰落在
不锈钢盆里。
让开一个蹒跚楼的老太婆,少年摸着铁的扶手,五〇三暗红的门楹上
贴着一张亮黄的符篆,细毫过朱砂画一堆奇怪的符号。
「咚、咚、咚!」规律的三向之后,一个颇有姿的女人伸手把他从裂开的
门里拽了去,浅粉窗帘隔绝了外面的黑暗,白炽灯晒一片洁净的明亮,
炉里的煤块烧得通红,而卧室中两个演员念着乏力的对白。
李斯瑞穿过扭曲的空气,打量着前的女人,而那个成熟妇也注视着他。
「还真有像……柳诚这小……」少年移不开睛,心里偷偷的想。
女人中分的长发染成深黄,有段时间不曾打理,发了截新生的黑,额
有些宽了,能猜到几条浅浅的抬纹藏在粉底面,眉如新月弯弯,似喜又如
嗔,睛生得也是好看的,像六月的杏般饱满,眸漆黑透亮,卧蚕盈人。
她的鼻也很,只是不太协调,挑剔的说略了些,像洋人那样翼骨凸起
,嘴巴不大,唇角自然上翘,显得很伶俐。
男孩严格的把她的长相与母亲对比着,然后偏颇的作结论,「差远了,最
多有三分形似。」
他故作老练的坐,大模大样的翘着,说:「嗯……我来找你是有事
……」
「哎哟!来我这的人,哪个不是有需求的?屋里这么,先帮你把衣服
脱了。」陆青拿了钱,动作里透一片殷勤,声音也了几分,糯糯的粘过去。
李斯瑞里面穿着衬衣,一清不像个嫖客,他摆摆手抿着嘴说:「不……
我……不是来跟你那个的……」
熟女挂过衣架,回看他没什么动作,凭直觉相信了,这行的看过的男
人多了,哪个是狼,哪个是君,清楚得很。
她转了转珠,赌气的样说:「怎么?看不上我?先说好钱可不退。」
「钱你可以留,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!」少年说着坐正,十只手指纠
结的扭在一起,有些紧张。
陆青掖住睡衣,找了张椅坐,抱着肩膀回答:「行啊,你问吧,不过我
不能保证能回答上来。」
「好,你原来在」黑豹「上班,是不是?」少年说着又看着女人,期盼
的目光。
陆青没多想,只回:「」黑豹「?算是吧,但我已经快五年不在那儿了。」
男孩又问:「你在那里了几年?」
女人掰着手指算:「三年多吧,大概。」
李斯瑞了,继续说:「你还有没有熟悉的朋友在那上班的,我想要一
样东西,可以花钱。」
「有是有,不过不知你要什么?」熟女知关键来了,谨慎的反问。
少年沉着的说:「一份最新的花名册。」
女人像听到什么有趣的事一样,笑着说:「哟,女朋友在里面上班被你发现
了?还是看上了哪个不肯台的妹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