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有一天拖回来一张琴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不是罗谦自己的那把，看起来没在里泡过很久，显然苍时打劫了新的船只。罗谦不释手地摸了又摸，被掳到岛上后没什么表的脸上第一次笑意，看呆了一旁的苍时。

        罗谦给苍时弹琴听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是伴着琴长大的，母亲去世后，琴成了罗谦的寄托，母亲弹过的曲被他练得烂熟于心，双手放在琴弦上就能弹旋律。

        罗珈也曾这么弹琴给他听，这是她最擅长的事，罗谦的记忆中，她不是在弹琴，就是绞尽脑汁地哄他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告诉罗谦他的父亲是很厉害的人，以后一定会来接他回家，她总是温柔地笑着，似乎能为罗谦遮挡一切风雨。

        后来罗珈病重，罗谦半夜睡不着，他在母亲房前驻足，听到母亲压抑的哭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迁，你好狠的心……我恨你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再过了不久，罗珈病重去世，临死前拉着他的手，叫他一个人好好活着。

        于是罗谦一直独自活着，唯一带着明亮彩的童年被压在心底，只在夜深人静偶尔想起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终于可以尽地发这些了，压抑的绪顺着乐声从指尖，周围的一切仿佛消失了，罗谦不自觉地了所有琴师都梦寐以求的忘我境界。

        罗谦松开琴弦，平复了一心，他还有些愣怔，周围很安静，没有往常恩客的说笑和调戏，他从奇妙的状态里回过神来，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清音坊了，旁边只有一条听不懂人话的人鱼。

        苍时不知什么时候挪到了他边，她伸手抱住罗谦，冰凉的尾鳍在他上蹭了蹭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在求前喜这么，罗谦没什么心这种事，他伸手想推开苍时，苍时却不依不饶地反过来把他推到地上，满天灿烂的星辰映罗谦的中，耳边传来熟悉的旋律，苍时又学会了他的歌。

        罗谦意识到对方在安他。

        空的心突然被填满了，他像是断了线漂浮已久的风筝，被重新拴在了世上。

        苍时越发频繁地打劫船只，从中找她认识的琴带给罗谦，她只想看他的脸上笑意。

        她驱赶的船只从小岛边路过，船上的人惊恐地冲罗谦喊着救命，一秒就落中，被苍时脆利落地咬死。

        罗谦托腮看着这一幕，勾起了嘴角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怪和怪才能共啊……”他自言自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