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姮讶然，忽然想起了在长安时，刘烈曾说此生定要踏平匈之豪言，现郭太后一心求和，本不会兵匈，若要行他所想之事，必定要先其他的事。

“起初大王是不同意的，阿炽一贯脾不羁，懒视朝政，若为太或为王都是对他的负担，可恒光却持易位，大王只能应允，这位置看似荣耀，盛名之都是累赘，可阿炽却担起了责任，他的不易我这母亲的只能看在中。”

“可能召集那些侍从？”

太傅赵弗上前：“西渠开凿乃是长公所定，时至今日已有五载，一旦功成国各利直通湖海又可通行来往，殿视察之心可行，臣请求随同。”

前有太刘濯，看似行事温和，秉承君之仪，可手段却比其父过甚，雷厉之便是几年后的现，国众臣还后怕着；再便是这太刘烈，不藏不掖，狠绝尽显于明面，年纪轻轻以军权持政，不似其兄深控人心，反以重典而，叫人不得不臣。

十四岁的刘烈以八千人活捉桓术，败的三万桓家军丢盔弃甲，非常人所能为，虽后来活埋战俘手段之凶残，却也叫他之名震于大汉。

“你叫我又如何不忧，手心手背都是肉，我待你亦如你母亲之心，若是阿炽欺负了你，自与我说，我与大王都会训他的，你却如何也不能与他这样生疏着呀。”

烈又何尝不是，她改变了主意，多留在这里一日，不过是被二人不时拖床帏中迫承，她受够了。

“阿婵，你既已为阿炽妇，便要了解他，这世间女所托不过是白首共枕之人，偶尔的争执是要学着去磨合的，你们的事我不得，也不想问发生了什么，这次你却是好些时日不见阿炽，若非我听得，你岂不是永远不见他？”

“阿母说过，但凡过的不顺心，回去便是，我想回家了。”她幽幽说着。

“当初恒光在洈被暗算后，阿炽便带着八千兵前去，谁都拦不得他，这孩自小就烈，独敬他父兄，我日夜哭求着神佛，以佑他兄弟二人平安，谁料他却以那样的方式给他兄长报了仇，倒也是他才能的，也是那时，恒光提议易储。”

殿中史群卿皆是一震，忙垂首恭声称诺。

嫁时，她为侯女不止陪嫁了仆妇，自然还有武卫，景姮看着莞娘，只能将希望寄予她，召集侍从便速速离开广阳。

“太将那些人安排在甲中，召集倒也方便，只是不知侯女要作何？”

景姮咬着牙，就是回不去长安，她也不要留在这里。

“西渠开凿太傅亦功不可没，孤允了。”

“王兄为太时，便常说以民为，方得人心，这些年孤从不敢忘，去年梁定案为孤平生所厌，再有此等贪扣赈灾货粮者，依旧极刑不饶。”

“今年便去南暮亭，继而可视察西渠开凿的度。”刘烈了额间，俊冶的面容上隐有厉，已是一夜未眠，兵事民事汇于一通，双目依旧清朗。

寺人抬着大框沉沉简牍往上首去，刘烈自里随意拿了几卷，国相的建议确实省了他的时间，翻开竹简，里详细记载灾，比之去年减轻了不少。

说是西渠却并非为渠，更似运河，投匠人数万开工，一解患，二便互通，当初刘濯定这耗时耗工的工程时，朝中惊叹了许久才开准，如今五年而过，竣工之时快了，所以刘烈须得亲自视察。

邓王后轻叹了一声，个中辛酸难说，看着为她递来茶汤却一字不言的景姮，优雅的目光中添了几许惆怅。

“从母。”

“不容易……也要走。”

***

两家盟姻，广阳王后又是亲从母，再如何景姮也不该私走的，可是她实在没有办法，此事又绝不能告知邓王后，她必须在成功离开广阳后，回到长安再传信来解释。

“乡亭各里受灾不等，汇与县表之中，最重之于南暮亭，殿可先放粮赈灾，令尉曹押送，有去年梁定之案为前车之前，今年官署必不敢再犯。”

“阿婵，我只希望你能一直陪着他，他们父三人的心之大，大的非你我所能想，可我的儿要走的那条路太难了，他是心悦你的，你若能一直在他后……”

景姮敛目，确定邓王后并不知真正原因而松了气，随之又觉得羞耻难名，若是她知长和次与她之事……

可要离得这中广阳，她必须拿到刘烈的令符才行。

莞娘若有所思的低，这女了嫁，哪还有家，可是景姮此时的状态不对，她只能：“侯女现是太妃了，要回家去，哪得容易呢。”

“从母，我与阿炽的事自有缘由，也会结束，您不必担忧。”

亦是因此，广阳国政明法严，倒是难得一见的和谐。

难……

景姮此时就在偏殿，她与邓王后同来的，两人坐在茵榻上，将正殿里的声音听的清楚。

时值雨季，国都中大雨连绵半月不绝，治各频起灾事，每年此时刘烈便会与史等亲往重灾之县乡，考订灾，以令仓曹放救助，加以震慑乱民。

如此重，景姮心中苦涩更甚，只能将垂的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