冲好药递到他手里时,顾依忽然想起什么,笑了起来。
一个会陪着他哭的傻姑娘。
周崇伸手搂她的腰,顾依乖巧地顺势坐到他上。
“我都知,没关系……”
“你的脸有。”顾依惊得站起来,掌心贴上他额,“你发烧了?”
“不行。”顾依凶巴巴拍掉他搭上来的手,“不许吃冷的,去沙发上躺着。一会我去买药。”
她的神很认真。四目相对,彼此的睛都红了一圈,被泪洗得发亮。
得,这回轮到他被当成小孩了。
“不行,你生病了,怎么能风?我又不是小孩。”
他了那样久,弦崩断的这一刻,她只觉得释然和心痛。
他都不知该怨,为什么这样残忍,正月十五都不让他陪他过完。还是应该激,老天终究让他撑着,在家人边过了最后一个团圆年。
“没什么,只是……”
她抿着嘴,有一言又止的神。
她那时候还什么都不懂,也什么都怕。翻箱倒柜找不到药,倒是找到了钱。
她见他里的悲意褪去了一,也替他掉他的,却发现手指传来的温度有。
“我那时候好害怕。”
“唔,是。那时候也是你给我买的药。”
周崇破涕为笑,抬手去她脸上的泪痕。
“你乖乖在家,洗个澡,在床上等我回来。”
这种时候,他倒还能同她嬉笑脸开玩笑!
“你记得吗?我第一次去你家,你也生病了。”
“嗯,对。”
这几天寒过境,他没日没夜工作麻痹自己,当然忽略添衣保。
真傻,
“我知,你的很好。”
他的心剧烈地震了震。
“怎么了?”
此生此世都已经再不能相见,还谈什么来生来世?
看小家婆风风火火要披外套门,他哭笑不得,“好好好,我吃,我跟你一起去药店行不行?”
不是还好好的吗?
“这么晚了,外面又冷,别去买了。”他揽她腰,脸凑上来,“你亲我一,我就好了。”
什么来生,来世,都是假的。
可是这样也好,在她怀里脆弱的他,比任何一个沉默撑起所有的背影都好。
“周崇。”
“叔叔哪里都没有去,一直在我们心里。”
“没事,没事的……”
太卑微了。生与死面前,他们真是渺小得只剩无能为力。
她想起那一天,她在沙发上发现浑的他,慌得六神无主。
他拢住她的手,“都过去了,别去想。现在不会害怕了
他从来不信什么灵魂、转世。死了就是死了,烧掉了,就在他前,变成灰,什么也没有。
“不行的,”顾依收掉凉了的汤圆,“我再盛碗的给你,家里有药吗?”
她从没见过他这个样。
她圈抱住他的脖,极轻地。
“是吗?没事,就是有冒。”
“不亲!不吃药,你也不怕传染给我。”
周崇起拦着她,“哎,别忙了,凉了一怕什么。我洗了澡睡一觉就行,明早就好了。”
她裹在大衣和围巾里,显得小小的,在他看来可不是小丫么。
怎么会这样呢?
可是去哪里买药呢?又怎么买?她站在门盯着关紧的房门,双脚被恐惧钉在原地。
“我门前还站在门哭了。”
她喃喃地,反反复复,直至他的颤抖慢慢平息,紧绷的在她怀里逐渐松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