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哪儿呢?”启继续明知故问,却又张开双臂,向鹅黄的帘俯扑去,将弟弟抱裹在帘里。
哪怕没有这抹剪影,顺着声音源,启都能知弟弟在洗手间里。
“阿盛,你去哪儿了,不会隐了吧?”明明知弟弟就在前,跟自己只隔着薄薄的一层帘,启故作惊愕。
此时此刻,他的手掌、手臂,腰腹、大都在碰着弟弟的肉,如同切实知着镜中幻影的真。
他一直弟弟,但从未像今天这样,得如此炽烈。他甚至隐隐知到,这场炽烈的望会在心中无限地燎原。
“哥,不要我!”启盛不喜哥哥摆自己。 他伸两只小手,竭力摆脱着哥哥的大手掌。
更何况从初二开始,他就没写过作业,现在看数学就像在看天书一样。
他凝视着弟弟那张脸,时而被灯光映得发白,时而隐黑暗里。
想不被学校里的痞欺负,就必须跟他们拉帮结派,搞好关系。
“嘿嘿嘿,我就是鬼!”启淘气地着鬼脸,吓唬启盛,并用没有抱弟弟的那只手,将弟弟的小脑瓜到自己面前。
一样耷拉着的睑,在角微微翘起,嘟着粉红薄嘴唇,一样天真无辜的神。
温惬意,却让他有一种冲动,一种吞没弟弟的冲动。
“啊――哈哈哈哈――”启盛先是大叫,咯咯的笑着,“哥哥,――”
他也挣扎过,试着认真听课,但没持几分钟就开始打瞌睡。
除非祖坟冒烟,否则自己绝对考不上中。
洗手间里的钨丝灯接不良,忽闪忽闪着柔光,就像正在放映着禁忌电影的录像厅。
当然,已经是初三学期了,启也会焦虑自己的成绩。
原来弟弟爬到池上,跟自己玩捉迷藏。
启又抬看着鹅黄的帘,在橘的钨丝灯光照映,显着小启盛的轮廓。
“我没隐,你猜――”
启这才看清了弟弟的样。这张天真烂漫的脸,他每天都能看到。看着满脸堆满粉红的婴儿慢慢变成了嘟着雪白的肉腮;看着整日阖上的双,睁开时,转动着乌溜溜的珠,如今也是越长越大;看着他刚生时,嘴唇细得如同没有一样,现在终于有了一对细小的上粉唇。
他计划中考之后,跟这群痞兄弟去鹏市打工,听说在鹏市可以找蛇买假护照,然后偷渡到海外。
可是,为什么会这样……
“谁叫你没事儿去惹他。”
“是弟弟在扯。”
昏黄的灯光又亮起来了,这一次持续了很久。
启行将启盛手里的帘扯开,钻洗手间,将启盛整个地抱在怀里。
“阿,别把帘搞坏了。”妈妈在一旁说。
可不知为何,在朦胧的灯光,启恍然发觉,弟弟的脸仿佛与录像带里,那个女扮男装的小男优的脸,为一。
即使自己不想偷渡,在鹏市蛇也能赚大把大把的钱。
启凝视着弟弟的脸,蓦然浑发。
帘已不见他胖乎乎的双。
帘上的黑剪影,抹去了六岁弟弟的五官与衣服,仿佛初生的赤小灵。
启很清楚,打桥牌、迪斯科,乃至打架斗殴都是哥们义气的化剂,一旦有人找他的麻烦,这群狐朋狗友能帮他。
“你又长了儿。”
“鬼,我怕鬼!”启盛大叫,然后埋启的怀里。
“嗯嗯。”
“哥哥,猜猜我在哪儿!”洗手间里传来启盛的童音。
启反手要将帘甩开,但弟弟为了挣扎,依旧死死地抓着帘,扯得轨咯吱咯吱直响。
他这才知,自己为何对男优纯的脸到无比亲切,这比赤的交官更难以忘怀。
因为小男优上有弟弟的影……
这张脸,他再熟悉不过。
当然,他从未和家人说过这些。
准确地说,弟弟仿佛是那个男优童年时的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