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博闻广记的大僧正谛澄知。
她生那年,儒争不过佛门,二门都已式微,先帝不再信六爻观星,钦天监形同虚设,几乎被置僧司取代。钦天监裁撤前夕,监正为最后一搏彰显职能,在文武百官面前预言了灾变,那天太阳周围果真现了夺目的日晕,夜里,监正呈报先帝,北斗第一星贪狼有异,凶恶异常,于王权稳固有患,应尽早理。
等谛澄走了,她才问母亲为何那样说。
当时,七岁的谛澄正在先帝书房里为他读经,他闻言问,“监正为何害怕,若是祸患,那也是北方的祸患,毕竟那里看星星看得更加明晰。”
文帝朗声大笑,问这孩童,“谛澄,那你告诉朕与监正,若有一日这贪狼真的造了祸患,你当如何。”
女人嗤笑一声,“你倒确实嘴甜。”
母亲敲了一她的脑袋,“这大僧正说到底是个弃婴,没人知他是什么时候生的。”说着声音低去,“不过有人看他如今的造化和当年的年月推算,像是玉袖天香、世荣华的昌曲夹命。”
沈夫人闻言展了笑容,母女二人打趣着回院里用膳。
贪狼为北斗第一星,在亥化气为泛桃花,主。故喜化禄,化权,不需文昌文曲、左辅右弼亦能致富贵,多主武功勋业,但又杀戮过盛,多是血腥。
贪狼不喜与昌曲同度,同度则徒增。
如今年长些的人还经历过三教并行的年代,有些玄门的说法仍是信的,沈庭筠挽着她母亲的手臂好奇地问,“母亲,那你可知这大僧正是什么命格,我辈看准了那个时辰再投胎。”
沈庭筠整理好衣服,走到一旁浸湿了一块帕,绞走到谛澄前,仰起去谛澄脸颊和唇角被她拭上的半涎,边边说,“仙窟是不是就建在梵山寺隔?我年轻时我母亲好像带我去过梵山,那儿求姻缘好像有些说法,只如今看来,也并不太灵验。”
谛澄给她开了张药方,这才要离开,一家人将他送到门,母亲拉着沈庭筠的手小声说,“令卿,你该谢谢大僧正的,若不是他幼时在先帝面前言救你,你恐怕本是活不成的。”
沈庭筠想起谛澄说她命,当时还好奇他怎么知她的八字,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。
孩童认真想了想,答:“谛澄会认真参悟佛法,若真有那一日,我也应该长大了,我可以去渡他。”
沈庭筠没接过玄门,所以一无所知。
沈庭筠蹭了蹭她母亲的肩,“那确实好,不过再好的命,我也得投在阿娘肚里。”
这事后来再没人追究了,只是当夜忙着迎接沈庭筠生的一家人后来听说了这件事才一冷汗。
先帝嘴上不追究,但到底还是查了那夜境所有新生儿的八字,据说后来男孩都杳无音信了,而追究到沈家门上,是个女娃,方才作罢。
谛澄垂着,“将军仍是年轻的,好姻缘只是还没到而已。”
谛澄双手合十,“夫人言重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