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筒那传来比平时略重的呼声,看来走了不远的路。
没有人挂电话,有一种难言的默契徘徊。
想来就来,只要他能找到路。她又没什么损失,为什么要焦虑?
不知怎么面对,脆就顺其自然,只要不是自己不愿的事,其他的他想怎么就怎么吧。最好厌烦了就分手,反正小男生的新鲜也没有几天。
“过了桥之后呢,往右拐吗?”钟映仔细观察那张桥的图片,拍摄角度大概在右边,也就是――
天为被,地为席,没有比这更好的了。
朱婴拿手机,微信聊天页面停留在一架桥的图片,再往上翻,是她发的指路提示:“一直走某某村,再一直顺着路走到最东池塘边右拐,一直走上河堤,河堤上有一架桥。”
放了暑假回到家,朱婴慢慢摆脱了那种怕辜负什么的焦虑心态,反而越来越无所谓。
姥姥又上来一次填化,看见她随便躺在地上,又好气又好笑:“懒虫啊!”朱婴一个咕噜起,看化剩余不多,索全提了去,免得人跑上跑。姥姥嫌她碍手碍脚,大个往那一戳,“莽汉一样”,又把她赶走。
朱婴坐起看向桥的方向,上面有一个小小的人慢慢向前移动移动,然后被桥的那棵大树挡住。
“这儿风景还不错的哈。”午五六,夏日的暑气消去,风过带得不远的树林沙沙作响,一只鸟吃饱喝足顺着河展翅向北飞去。
朱婴这么想着,看见路的那慢慢现钟映的影,紧接着电话啪的一声挂断了,钟映冲她挥了挥手。
推车,车前是尖尖的空心犁,所过之便有一条不甚笔直的浅沟,走动间雪白的化颗粒从车篓经由犁落沟里,再被姥姥从后走过掩埋。
……不要给自己加戏,朱婴提醒自己。
钟映摆摆手:“坐车到了池塘那儿,我以为到这里不是很远,就想来走走――主要是天儿,有吗?”他晃了晃手里空了的矿泉瓶。
一通电话来。
朱婴把自己带来的瓶递给他,看他咕咚咕咚喝完。
钟映走近,额发微微汗湿,侧风的时候发现后背也有星星的湿意,让朱婴有愧疚。
朱婴又盘坐回去,看着边推着小车的姥姥,已经走到地的另
朱婴在地站了一会儿,又坐回草地上,不知不觉又躺。
“你就走过来了?”没打个车什么的吗?小三轮也方便的啊。
莽汉是她,百无一用是书生也是她。
天的时候多是来草。这么一小块地,草也不是很多,了就扔在地堤上,有的被太阳晒,有的就扎在泥土里活了来,到夏天长成一片茸茸的厚实草地,此刻被朱婴毫不客气地压在。
天空是明亮的蓝,没有云彩,晃得人睁不开。朱婴眯着睛愣了一会儿,随手从旁边揪一草叶把玩――绿、实的,扁平、狭窄的叶,小的时候偶尔会拿它戳戳耳看有没有堵住。也不止拿它过耳,还有一些白、黄、紫的野花,摘的时候预留长长的,带上之后很长时间都不会掉。
姥姥家很好找,基本上一直走就对了。
“对,就是有一棵大树的那边,往那边拐。”完全不知胡言乱语什么,话说了就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