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她在耳朵上的耳坠,却也分明是他从前送给她的那一副。
他又忽然察觉,在她乌黑的发丝里,有什么东西若隐若现的,仔细一看,正是他小时候送给她的送给她的那一枚。
二楼有舞厅、演术、稽戏,三楼又有中西餐厅和戏场,四楼也是戏场。
趁人少一些的空档,他们也好奇过去凑了一番闹。
他还是笑,对了她的方向,心加速起来,目光却是定的。
了车去,宛嘉还是吊牢杏,挽着她的胳膊打前走,福顺就到后去,跟小满煦和走在一起。
于是,他们上前去告知她们一声,这就去买饮料。
前面说说笑笑的,后面也在谈天说地,距离虽然时远时近的,却并没像一开始时拉得那样远,看起来好歹是一行人了。
在大世界门,一看去无数攒动的人,心里不由的都有些发怵,门去,就看那十二面哈哈镜前围满了人,果真如其名,照镜的不分男女老幼,一律都是嘻嘻哈哈,笑闹个不休。
电车到了,也是前后脚上了电车,因是人多,在车厢里又不得不靠近。
吃喝玩乐、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应有尽有,可看的东西也实在是太多,地方又是实在太大,这一个花花世界,像永远逛不到的万花筒,置其中,只觉得一双睛不够用,一双也不够用。
约定好还在卖饮料的这碰,然而等他四问询,好容易寻到厕所,又好容易解决了,再一来,放一望,却只看到黑压压一片人,晕转向的,再分不清楚南北西东。
左边的电影场日夜轮放着中外电影,靠着路的“乾坤大剧场”是看京戏的好地方。中间又是游戏厅,立在天桥上还可以看杂耍。
杏笑了笑,有些害羞似的抬手顺一顺发丝,又转过了去。
这才不过底楼。
花样多,人自然也是多,又不像节时的庙会,那时好歹是冬天,再怎样拥挤,也不至于汗浃背。
的,连带着连小满也不睬了,就挽了杏的胳膊离他们远远地站着。
福顺心里晓得坏了事,顿时急成了锅上的蚂蚁,走了几步路,略微镇定来,想着师傅和宛嘉小穿的都是红裙,就心里默念着,要寻红衣服的。
卖饮料的地方也是人挤人,队伍排得老长,福顺还憋了一阵,实在是忍不了,他就与他们说了一声,飞奔去上厕所。
她今朝穿了一红的旗袍,杏倒是穿了洋装连裙,也是鲜亮的红,两个人好像互换了衣服似的,倒也合适。
走到跟前去,先随便照一面,就看镜里的人被拉得极长,又是极细,五官都随之的变了形,再换一面去看,镜里的人却又被压缩成了矮胖的小人儿,都是第一次照这样的镜,几个人都觉得新奇,宛嘉起初还绷着脸,待到一面一面地照过去,终于还是绷不住笑来。
再走去,就看到无数个房间,一间一间整齐地隔开,每一间都是一个新鲜的小世界
盛夏的天蓝得惊人,路两旁梧桐的枝叶繁密翠绿,合她们两个的红裙,仿佛一幅鲜明生动的油彩画。
这一日,还并没有走多少路,已经是汗如雨,渴得厉害。
车往前缓行,宛嘉仍不说话,福顺却跟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攀谈起来,气氛于是多少缓和了一些。
小满看一杏,她也正看向他,隔了一些距离,两个人的目光碰在了一,都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