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到京城那日，她便见到了这位顾行之的正牌夫人，可那日，这女人则矣，却明一看便是上了年纪的，与青年少的她完全不能相提并论，于是她很有自信，顾行之的心会牢牢地拴在她上。

气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顾燕燕是顾家嫡女中最小的，又是唯一的女儿，被岳氏从小到大，父亲和三个哥哥也对她多有纵容，于是养成了骄横跋扈的，因为名字重了一个音就看亲大嫂不顺这种事说起来荒唐，但却完全是她能来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啊大嫂，快给弟妹说说，您用的哪家的胭脂粉，这气，真是叫我好生羡慕。”聂明莲捂着唇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么大年纪的人了，还学小姑娘涂脂抹粉，像什么样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心狐疑，同时心底也油然而生一危机。

        顾雀雀这样的小姑娘可看不这么多门，她只觉得大嫂今日格外好看，叫她一看，便忍不住看了又看，她年纪小不懂，只以为大嫂用了好胭脂粉，故而才有了那一问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站在那里，不似茑萝，不似细柳，却自有茑萝细柳的风姿婀娜，更有历经世事后沉淀来的如松如竹的定力。

        二夫人聂明莲也在打量戚雁来，以她的力，竟然也看不戚雁来用了什么胭脂粉才让她的脸那么白皙又红，没一这个年纪女人该有的松弛和疲态，不由挑起了眉，心想这大嫂往日里看着是个朴素的，没想到夫君一纳新人，竟也急不可耐地打扮起来了，可见往日的端庄也不过是装的罢了，不过这打扮的也实在是……太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顾燕燕向来看戚燕来这个大嫂不顺，也没有尊重，一来是被岳氏耳濡目染，第二个原因却有些可笑――只因为戚雁来与她名字重了一个音。

        然而，看到她的人，却没一人觉得她寒酸和老气。

        江铃低垂着眉，却也悄悄打量了一，然后便微微蹙起眉。

        可却不是众人愣怔的原因。

        众人愣怔是因为――今日的戚雁来，怎么似乎格外好看？

        可今日……

        众人侧目中，唯有岳氏冷哼了一声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能如此不不顾，旁人却不能。

        而一向看不顺的人，突然变变耀，更是戳中了顾燕燕的肺，以致一脸面都不顾，连大嫂都不喊了，直呼“姓戚的”，俨然是将戚雁来当了外人。

        江铃比顾燕燕聂明莲打量地更仔细，却没有在戚雁来脸上找到什么脂粉的痕迹，所以，真的是脂粉的功劳吗？

        执掌顾家宅多年，她上自有一沉稳端庄的气质，哪怕是在压制她的婆母面前，也毫不局促，落落大方，这是她自努力多年后历练的底气，也是她敢于不盛装打扮便现在此的原因。

        唇红齿白，肤白赛雪，光细腻的面容没一丝细纹，还透着淡淡的粉，好似二八佳人，好似三月桃花，虽然穿着打扮朴素，却生生快把一花红柳绿的真正二八少女江铃都比了去。

        顾燕燕年已十八，平日里也喜涂脂抹粉，因此比顾雀雀懂得多了些，看得戚雁来更多是气质的加成，也看得她不止脸，整个人透的风韵更是迷人，不像是普通的胭脂粉能达到的效果。但越是如此，她越不愿相信，只觉得戚雁来肯定偷偷用了什么上好的、不为人知的胭脂粉，才让自己这么好看。

        因为这一连三声发问，众人都意识地将这问话当成了事实，都以为戚雁来真是用了什么上好的胭脂粉，于是众多女，哪怕是丫鬟，都一个劲儿地往戚雁来脸上瞅，想看涂脂抹粉的痕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