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枝倚在窗台上,在日复一日、夜觅夜念期盼的等待中,看着院里的爬架上长了新生的缠绕芽。
他应该立刻为那晚画上句号。
她才二十岁,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,长到足够去上能够提供给她未来的另一个人,而不是他。在她的生命长河中,他只不过是一颗将要陨落的星。
可是她的树呢?
猫着腰轻手轻脚的走过来,然后定定的站在门前发呆。
包括她。
他很想打开门,告诉她一切,听她的伤心她的担忧,承担她的一切绪,再把她碎在怀抱里,承诺再也不会离开她。
言犹在耳。
有时候会叹气,有时候又毫无动静。
他年老衰,不懂而且冷漠毒又刻薄,一也不好,一也不重要,这辈都不会有人喜他的。
他的睛从自己上轻轻的过,微微了算是一个,问好。
看向一切都是那种很重的目光,她想了很久,只想这样的描述。
“一个雇佣者不应该对自己的任务对象产生。你说对吗?姜…卑?”
只是偶尔她半夜醒来的时候,总是会不自觉走到他门前,然后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,听见他走路,打开窗,走浴室,最终归于寂静的声音。
但现在她胆怯的一言不发。
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很听话。
回到她边,继续陪伴她,看着她长大,已经是偷来的幸福,这是上天的恩赐也是惩罚。
他还会喊她小,帮她打开车门,替她撑伞,为她拿包,在开车的时候会叮嘱他系好安全带。
但他又好像变老了,明明还是同样的发型和装扮,男人依旧笔而英俊,躯大。
他们之间好像什么都乱套了。
但那晚发生的所有事,好像只是绮梦一场。
他整整消失了两个月零十一天。
绿意盈盈,枝叶扶疏,错落有致。
但他心里还存着自己都不敢承认的一丝侥幸,让他能够自私地想,如果永远不说,她是不是永远都忘不了他。
该怎么对一个不想失去的人说再见。
意外,不小心,很抱歉。什么都可以,只是不能因为。
他只是依旧沉默地站在那里,目不斜视。
没有通知,没有短信,没有事先告知,甚至,回来的时候没有一句解释。
好的时候他会不自觉的有一个站定的步,虽然很轻但能觉到主人的愉悦;心不佳的时候会稍微步小一些,更多的时候是慢慢踱步;心极差时他的步迈的很大,每一步像踩在积雪上,木板发嘎吱声。
就像唐女士说的一样。
陪着她,看着她,站在她后。面对一个几乎占据他生活的绝大多数分,并提供给他源源不绝的绪的女人,他重她,疼惜她,又不得不离开她。
……
日很晒,乔木在肆意舒展着枝叶,婆娑的树影,唐枝会在躺在椅上浅憩,偶尔总是会问自己——
换是以前,她一定会不不顾地冲这扇门,然后狠狠给他一个耳光,随便骂一句什么,最后潇洒的离开。
是他承担不起,所以选择远远地躲开了吗?
姜卑宁愿受到她的怒骂和发的拳,也不愿意两人互相僵持着,什么都说不。
姜卑,就是个不负责任的臭男人。
她又来了。
他答应了唐朾不再给她一丁期望,也不能说任何一句话,作为回来的条件,他必须一个听话的玩。
无边无际的疑问让她总是开心不起来,他究竟去哪里了呢?他会回来吗?
馥郁明亮,满目青绿。
但唐枝看着他,他的神显得格外的疲倦。
但是他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生活去。
四月,又雨了。
她在想他吧。
姜卑靠着门,慢慢颓在了地上坐。隔着一扇门,他似乎都觉得到她上的温度。
她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,她应该永远笑容明媚,神里闪着狡黠的光。
就好像里面以前装着盛满了澄澈溪,偶尔能看见自己的倒影,现在是炉里已经烧尽的枯柴,过去了太久只散发腐朽的余烬。
好像他只是楼买了个早餐,回来的时候她才刚刚醒来。
他们之间不再聊天,不再打诨,不再嬉笑,甚至没有再交。说起来其实也都是她一个人在努力,以前每次他只是合她笑笑而已。
整个城市好像再也不会放晴一样,笼罩在一片灰里,连绵不断的阴雨天,让所有一切蒙上一层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