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睛灵得不能再灵，活得不能再活。

戏唱到一半，表弟忽地揪揪他的袖，满放光，“嗳，相权快看，是盛家小。”

因为有着父辈的交，张汉辅老早就听过盛家小的名号。据说落得很丽，还没长齐，追求她的男孩一通一通电话往盛家打，电话都要打烂了，令人应付不暇，给盛家老爷和她大哥添足了麻烦。

他不敢拦表弟，忙去禀告张汉辅。

张汉辅听后讥笑。

表弟对她大意了，但他没怕，“你会开枪么，来，朝这里打。好妹妹，你连上膛都不会。”

三妈妈跟张汉辅开玩笑，不如去盛家提亲，将盛家小取来给他作媳妇，也好治一治他这个混狗熊。

盛碧秋说这样的话时，神恍惚，但没有泪，大概已经麻木于自责。

表弟这时还清醒，知要听他的话，后来喝了几杯酒，胆气上来，糊糊跟张汉辅说去小解，实际上是带着副官，一起去拦了盛家兄妹的路。

他顺着望过去，见盛碧秋的大哥正帮她解了沉厚的斗篷，显窈窕娉婷的腰。她穿着雪青缎面短袄，绣着绿的柳叶，明眸皓齿，在沉泱泱的人群中，如意俏上枝，光艳照人。

“他跟我说好，等以后还会回家的。我也就信了。”

张汉辅沉默了一会儿，：“别乱来。”

他来时，见盛碧秋一巴掌打在表弟脸上，趁着表弟发懵，一手迅速开他枪套里的枪，对准表弟，声音又脆又厉：“你再敢！”

三妈妈斥他，“看你那神气的样，谁能你的？老帅都要为你的事坏了心。”

不过这些都是后话。

那时还只是听说有盛碧秋这么一个人，后来见到她的真容是在桂兰戏院。

不过，表弟这人样样都好，能力，为人又讲义气，张汉辅一有甚么事，他第一个上来替张汉辅祸。只一样不好，胆包天，在女人的事上犯糊涂。

张汉辅沉脸，蹬开桌，立刻来到后巷。

来陪她去扫墓的时候才知，私奔这件事有盛碧秋在暗中支持，她曾帮助他哥哥欺瞒家中二老，拖延过不少的时间。

表弟见到盛碧秋就挪不开睛，搓了搓手指，嘻笑：“相权，你要不要？不要的话，我就不客气啦。”

大哥的死，让她捱过平生最毒的打，她就此学乖了很多。可她骨里就不是个乖顺的，本最为难移，张汉辅一刻也不能放松警惕。

副官以为表弟只是去跟盛碧秋搭几句话，谁想他动手打了盛家大哥，要对盛碧秋来真的。

她嘴唇明显

张汉辅知表弟是有些喜盛碧秋的，但三妈妈跟他提过醒，意思是老帅中意盛家小当儿媳，他也就不敢造次。

戏院来了个梅老板，是唱京剧的名角，堂座无虚席，张汉辅的表弟搞来戏票，请他去风雅了一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