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当然知他行事不光彩，如今这样只能算咎由自取。

段瑶一路狂奔，夜风刮过脸颊，觉得冰冰凉凉，拿手去摸，摸了满手的泪。

可泪就是止不住。

可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。

一遍又一遍给自己心理建设，那个人本就是个大坏，人渣，败类，没什么可值得留恋的，及时止损是件幸事。

段瑶：“或许我们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，李言峥，我还要好好读书考大学，不想为别的事分心，就当我求你，放过我吧。”

她搭了一，掩饰：“嗯，我想妈妈了。”

“李言峥，我真后悔，我当时就不应该答应你，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，我都在担惊受怕，害怕被人发现，被人非议，害怕你莫名其妙地吃醋，发脾气，我觉得好累。”她狠心，将这段全否定。

她烦躁地光着脚地，接起电话，声音带着的鼻音：“请问哪位？”

一边哭一边止不住的心寒，那个人怎么能坏到这种地步，可偏偏坏里又夹杂了说不的温存贴，又是为了什么？

小小的影飞速离去，从他站立的黑暗投至一片光影里，他的前渐渐模糊。

家里的电话铃响起，她哭得浑无力，懒得去接。

说完，她转就跑。

那么多的，那么多小心怜的亲吻，那么多的妥帖照顾，全是别有用心吗？

对面净净的少年音通过话筒传过来，带着焦虑：“瑶瑶？你怎么了？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？是在哭吗？”

纪川叹气，：

“是。”段瑶定定神，勇敢地回视他。

可是，长夜贪光，会过人间温之后，再让他回到寂寥无望的人生里，想想都觉得寒冷。

纪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沉稳：“瑶瑶乖，别哭了，我有空去看你好吗？”

段瑶泪：“纪川哥哥别折腾了，再过一段就要放寒假了，到时候我和爸爸会回A市过年。”

峥，凭什么？”

李言峥又问：“我就没有一可取之吗？”

她已经把话说到那地步，就算要挽回，也不能是现在。

打开家门，迎接她的仍是一片黑暗，她连拖鞋都没心思换，甩掉脚上的靴，埋被里大哭起来。

李言峥摇。

反正……反正本来就不可能有未来，她噎噎地想。

他曾经对她说过的话，如今被她原样奉还，却不是他曾经无赖的语气，而是像一把把尖刀，专挑他心戳。

像是要把所有的伤心都哭尽。

李言峥脸变得奇差，问：“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？”

现在过去，只会火上浇油，巧成拙。

周朗从后面靠近，问：“峥哥，不去追吗？”

她暗暗骂自己没息，不就是离开了一个玩她的人吗？况且时日尚浅，还没弥足深陷，有什么好哭的？

“你从来不会考虑我的受，不会考虑我想要什么，你本不懂什么是喜，你太自私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