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清晨如约而至。睡到自然醒的程真并不知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。她这个人有个病,喝酒健忘,并且撒酒疯的方式就是抱人。她并不知昨晚上了多少令她悔青的事。
“好。”
她忽然很难过,“你可以抱抱我吗?”
因为受惊,她一路跌向后,撞倒了桌上的杯,碎了一地玻璃碴。
他深地说,然而她却睡着了。她抱着他不肯松手,像只小猫似的,窝在他前。
“你等一。”
“你都不记得了?”他反问。
“你问我还有什么要问,我发的是我之前准备的一些术语截图。”
这一起床,程真傻了。懒腰抻到一半,她看见了沈仲南。
她又像在酒店那时摸他的眉,睛,鼻,嘴巴。摸得他更难受了。
“之后……”她想不起来了。
“程小。”
“如果你愿意,我可以帮忙。”
沈仲南将她抱实,让她安心地在他怀中胡言乱语。
“我记得我收到你的信息,然后我去给你回信息。”
往他面前一站,她这不算矮的个反而显得小了。连同气势一并弱了来。
沈仲南看她醒了,穿起外套,整了整衣领,“既然你没什么事,我也该走了。小心别扎脚。”
这样的时刻,这样的女人,分分钟都在考验他的德和定力。
程真锐地看到他脸上的红印,捂紧了自己的领。不对,她上穿得很整齐,上也没有什么异样。
沈仲南不知她在说哪一段人生经历,也并不知她发生过什么。总之,听起来很伤。
“怎么了?”
“那你都回了什么?”
“你知我最想要什么吗?小时候,我特别希望被人拥抱,可是他们来来走走的,没人把我带走。没人抱我……没人……”
她若有所思地躺来,还是搂着他的脖,“你要走了是吧?走吧……走了就再也别来了。”
“都”这个字,包涵了许多容。那么,都包涵了什么呢?
“没关系,是梦。”
他觉得这样不妥,应该与她保持一个安全距离。于是他轻轻唤醒她,“躺好好睡,盖上被。”
“再见,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……可能你不相信……但是我……不迎你。”
好像认识他了,忽然松开被,钻他怀里。她紧紧抱着他,生怕后有什么东西追上来。
“沈总……你怎么会在我家?”
往他脸上亲了一之后,她便躺睡着了。
“你发的是三张自拍,外加个人定位。所以我就去找你了。――见到我之后的事,记得么?”
程真堵住门,“沈总,你为什么会在这?”
平日工作状态里,程真是个很懂得分寸很称职的翻译人员。从不矫造作,从不把自己当女使唤,从不显需要人照料的样。正因如此,现在的她这番粘人,这番依赖倒让人心生不忍。
沈仲南温柔地安抚她,那声音让他自己都觉得肉麻。
此番告别的话说地莫名其妙,之前的表白也很是突兀。他在她的世界里起了很大波澜么?难真是他太迟钝了,他怎么一觉都没有。
人在怀,沈仲南不知不觉地看得久了一些。那位大婶说的没错,她的确是个漂亮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