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听见自己开问他,“她没有神病吗?”
“卫楷,”她叫住他,“上次的事,对不起。”
他摆了摆手,转从那棵巨大的法国梧桐树离开,然后消失在寝室楼的转角,再也看不见了。
她张了张嘴,“嗯,越近越好。”
阳光穿过大树边缘渐渐稀疏的枝叶,然后被柔和地切割,碎金般洒在他笔的校服上。他站在树荫的尽,对她说,“不要再歉了。”
三的生活比想象中的更加兵荒乱。从清晨睁开始,到晚上熄灯就寝,在忙碌而迷惘的无尽循环里,每天都过得和昨天一模一样。
“之前在医院的时候,你舅舅也是这个反应。推荐信的事,他和你说过了吧?”
很多
教学楼外围栏上那一大片橘红的凌霄花已经落尽了,她在学校里的活动范围越缩越小,渐渐变成堂、教室、宿舍,三一线。
她往女生宿舍的方向小跑了几步,又回过朝他喊,“再见!”
“那个女人的病,后来治好了吗?”
最后一遍寝室楼的铃声响起来了,她远远地就看见几个值周生围在大门,拿着笔记本准备登记晚归名单。
“说不定还真有,晚上像疯似的,后来在病房里和我们说话的时候又变得人模狗样。”即使事已经过去一个月了,但提起那人的时候,他依旧一副厌恶的表,“你说得没错,当时就应该把她送到第三人民医院去检查一。”
预备铃响之前,谁都再没有说话。走在路上的同学越来越少,他后退几步,冲她挥了挥手,“回去吧。”
“那个泼妇会有什么病?脑有病?”他的眉紧皱,“居然还和你舅舅说要当面歉,她有向你当面歉吗?”
“嗯,就照以前说好的。一千五、三千、四乘一百、四乘四百,只要你拿满四块金牌,我就请你去堂二楼菜。”
开学后的第一次月考,卫楷没有回来。
他靠在表面斑驳的树上,困惑地看了她好一会儿,终于反应过来。
树丛里的蝉鸣声格外响亮,那些雄知了一刻不停地震动着腹的发音,声嘶力竭地大喊大叫。
她的脑里白茫茫的,像被雷击过后的短暂休克,两只耳朵嗡嗡地响成一团。
“好,你记得充饭卡,别像去年一样。”
家长
“快回去吧。跑快,别迟到了。”
卫楷被她逗笑了,一洁白整齐的牙齿格外好看。他抬起手,似乎是想摸她的脑袋,但他又看了看她的表,胳膊伸到一半就放了。
“怎么?”他笑了笑,“赢了比赛,你请吃饭吗?”
她没有说话,静静地站在原地。汗源源不断地从颈窝蔓延到后背上,依稀有风贴着微湿的脸颊快速掠过。
“不提了,为那种人生气,本不值得。你呢,以后读大学怎么打算,留在省吗?”
见她不吭声,他也跟着沉默来。
也许是放暑假太久没见面的缘故,他俊朗的眉似乎都变得陌生起来,尤其是当他低着沉默的时候,从某些角度看过去,她几乎认不是他了。
“谁?”
“今年的运动会,你会不会回来?跑三千米,你还会参加吗?”
模一样。”
“没有。反正我不去。”她了神,目光游离着飘向远,“我不吃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