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沉默了一会儿,“好。”
他们两人都没有再说话,过了很久,她说,“前面徐彦蓓给我打了电话,约我午去走走,顺便到图书馆一起套试卷。”
她忽然愣住了,拳不自觉地开始紧攥起来,指甲几乎嵌掌心里。
听筒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仍然不断,听起来徐彦蓓像是在玩塑料纸,又像是在咬指甲,“其实代沟嘛,难免的。早恋的事和你舅舅好好沟通沟通,毕竟是你舅舅,总不会不讲理吧。”
“谢谢你...不过还是等次吧。昨天发生了这么多事,我现在也不太想到人多的地方去,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。”
如果舅舅没有报警,如果他当时没有报警...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假设。
“我想和她说说话。”她掐住手机壳的边缘,深呼
“醒了?”那边传来翻动纸张的细微声响,他的嗓音低沉磁,仿佛不是隔着听筒,而是直接贴着耳畔轻声问她,“觉怎么样,有哪里不舒服吗?”
“不用了。”她打断了他的话,“只要卫楷的事能解决,就不用再追究了。”
“嗯。”心掀起的所有滔天巨浪,尽数扑在一面固若金汤的铜墙铁上,撞得粉碎,然后是深骨髓的无力和迷惘。她握着手机,慢慢地靠着墙坐来,“我没事,只要她老公肯私了,就不追究了。”
“行了,别哭啊。你要是觉得闷得慌,午我陪你去走走,散散心。”
“公安这边暂时不会开伤鉴定委托书,医院的诊断报告和病例也要等到院之后。”他的办公室里非常安静,“你放心,谈的差不多了,问题不大。”
“唉,你人没事就好。”徐彦蓓叹了气,“不过,我觉得你舅舅也没必要直接报警,就算以为你失踪了,多打几个电话问问不就知了?我们不知,总有人知你男朋友的号码吧?闹成这样何必呢。”
她了鼻,几乎不知该说什么了,“彦蓓...”
直到现在,她还是非常后悔。如果昨天午她不在公交站牌旁边车,舅舅就不会报警,他们就不会狼狈不堪地被警察连夜带走,卫楷就不会为了保护她和别人大打手,无论如何,事都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。然而这一切已经像多米诺骨牌一样,一块连着一块不停地倒了,啪、啪、啪、啪,她就站在旁边睁睁地看着,直到事态完全脱离了所有人的控制,朝着难以收场的地步发展过去。
“如果你想...”
“另外,”他停了片刻,翻动图纸的声音也消失了,“他的妻有神病既往史,现在在第三人民医院。”
“没有,我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。舅舅,卫楷的事,况还好吗?”
“不用急着写作业。你今天先在家里休息,过几天再去。”
她不禁松了气,“那就好...”
然这样的话,要我说,你当时就不该怂。我们都十七岁了,凭证住,你我愿,关那些人什么事儿?”
“你不知,那个时候...”她不想再说去了。深更半夜,孤男寡女衣衫不整地被警察带着走过几十号人面前的场景,她这辈都不愿意再回忆起第二次。
等徐彦蓓挂掉电话以后,她已经没有丝毫的睡意了。她靠着床从被窝里坐起来,犹豫了一,给舅舅拨去了电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