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是说,我想去哪里,你都陪我的吗?”她低着,用把杯里的冰块搅得哗哗作响,又去拨那块薄薄的柠檬片,不停地把它戳起来再去。
她再次看了看周围,其他的客人三三两两地坐着,无一例外地都只是在安静地喝酒聊天而已。
他是想让她。
听筒那边传来立刻跑动时的呼呼风声,“你哪儿也别去,就在图书馆等我。我上过来,你等我十五分钟。”
她不知自己坐了几路车,也不知自己有没有在上车的时候投币,只知大家都在看着她,从站牌旁边到公交车上,有好几个不懂事的小孩们拿手指她的脸,又被大人迫着转过去。
车门关上的一瞬间,她无比熟悉的引擎声沉闷地轰响起来。毫不停顿地,那辆SUV直接着她的衣角,像漆黑的猛兽似的猛蹿去,越来越远,最后消失在那片茫茫车里,再也找不到了。
“嗯,这里就是酒吧。”
她想去酒吧,就是电视里那种灯红酒绿、音乐放得震天响的、一堆男男女女挤在里面群乱舞的酒吧。她就是想要那种陌生嘈杂的环境,想在别人都不认识她的地方放浪形骸,然后再好好地大醉一场。
大约又过了十多分钟,她渐渐地哭累了,蹲在借阅室门的阶梯上,贴在脸颊两侧的短发被泪糊成一团。
开房
学校在放暑假,宿舍已经封楼了,家也不能回,她没有地方可以去了。她走了很多路,最后到图书馆二十四小时开放的借阅室里,一坐就是五个小时。窗外面变得黑漆漆的,没有灯光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。又过了很久,直到阅览室里的小朋友们都走光了,她才拿袋里的手机重新开机,在通讯录里来来回回地翻了几圈以后,拨了一个电话。
“你怎么了?”她没有哭声音,但卫楷肯定察觉到她在哭了,她听见他的语气愈发焦急起来,“俞渊,你怎么了?你在哪里?”
卫楷应该从没看到过她这个样,见面的瞬间显然被她吓坏了。他把她从阅览室里扶来,又语无次地哄了她很久,但她依旧什么也不肯说,只是一个劲地默默淌着泪。
周围很嘈杂。行人熙攘喧哗的声音,公交报站的声音,汽车经过低洼溅起花的声音,全都了她的脑袋里,嗡嗡地响成一片。
“那我陪你。”他也跟着她蹲了来,袋里没有纸巾,就把T恤的衣袖递过去给她鼻涕,“别哭。我今晚不回去了,你想去哪里,我都陪你。”
她毫无声息地着泪,在他一遍一遍不停地询问之,终于和他说了自己的位置。
他面无表地目视前方,像是本没有听到她的话。
空气沉默得让人窒息,时间过了很久,他都没有再开说一句话。她还攥着那张拭伤的纸巾,上面已经满是鲜血,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我不想一个人...”她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说,“卫楷,我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...”
“我和你说过,我要的不
他什么意思,她已经知了。看到他冷漠的脸,她就知了。他不是想让她走,不是想让她车,也不是想让她离开。
“俞渊?”
她的泪从眶里来,一滴滴砸在阅览室的木纹桌面上。
开她的安全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