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非要让我不痛快,是吗?”
“西式婚礼不复杂。”舅舅说,“只需要你挽着我走来,然后我把你亲手交给他。”
他似乎听见了响动,转朝她看过来。从薄唇中吐的烟雾像一朵缓慢盛开的白玫瑰,袅袅上升着,然后缭绕他深邃的眸里。
怎么会不记得?她不仅抄了,还篡改了。那时才小学三四年级,大约是和舅舅闹了一次别扭,她稚的手就握着圆珠笔在本上歪歪扭扭地写:“所谓舅甥一场,只不过意味着,他和你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你的背影渐行渐远。他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,看着你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,而且,你用背影默默告诉他,不必追。”
“舅舅,听说这边有个教堂?”司机说那教堂就在印度洋边上,四面全是晶般透明的落地玻璃,沿着小路还可以走到附近的圣坛。
夕阳红得像血一样,大分已经钻到海平面以去了。
一觉醒来已到黄昏时分,落地窗外是大片大片极为绚烂的金,霞光气势磅礴地铺满了西边的天空。
“不是。”
“我...”话已经冲到嘴边,却又被她生生地咽了回去。不过是几个字,却像把烧红了的刀,带着势必要将她开膛破肚的戾气,从咙一路划到腹腔。
“嗯。”
舅舅靠在沙滩旁边的木平台上,右手夹着一燃的烟,正好卡在指和中指的第二关节。那只手,在几个小时之前却...她的脚步顿住了,面红耳赤地停在纱帘后面。
“我想起你以前摘抄的读书笔记。那篇,你还记得吗?”
“为什么要说这种话?”
“你也想吗?”
她紧紧握着拳,指甲几乎嵌掌心里。
“啊,啊啊啊!”阴尖上传来钻心的快,一波一波,奇异的、凶猛的、陌生的、烈的,似乎把她整个人甩到天上。几阵搐过后,她终于像只剪断了提线的木偶般来。
“那你是什么意思?我们来度假,本来开开心心的,你为什么一
空气突然变得非常安静,风声也似乎小了很多,只听得见海浪不断拍在沙滩上的声音。
他没有回答。
“舅舅!”她濒临崩溃,用力地抓住了他的左手臂,“求求你...不行了,我要,我要...”
哪个女孩不想呢?穿着丝缀、巨大裙摆的白婚纱,后是倒映着漫天烟云霞光的无边镜面台,然后和心的人在花雨里相拥而立。
幸好,没有在舅舅面前失禁...她气若游丝地想着。让人骨悚然的极乐过后,她被突如其来的疲倦乏力死死包裹住了,她的越来越沉,慢慢地倒在沙发里昏睡过去。
抚
他转熄灭了香烟,对她说,“坐。”
“好像很漂亮。”这个南半球的小岛几乎集结了全世界种类最多的婚礼场地,轮奂的教堂建筑更是不胜枚举,“很多明星都在这边办过婚礼。”
在他长久的注视,她变得手足无措起来,忙低喊了一声,“舅舅。”
整片沙滩和海洋都被笼罩在了余晖里,那轮金盘般的红日缓慢地往坠着,渐渐接近了远方的海平面。
阴唇都红成一片。她仿佛扔锅里的河虾,被沸腾的油折磨得弓起背脊不停弹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