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。

玉疏吐血而亡！

白羽见她逐渐收了笑意，心中难免反疑，只是一时不知她要说什么，便搬了个凳，坐在她边，趁她不注意，手指轻轻勾住她一缕青丝。

不过玉疏心好，不跟小屁孩计较，反而还笑说：“那你可要快些想好了，咱们约好了等你十六岁之后，便大朝天，各走一边，如今你早过了十六岁了，别你都走了，还没想好要求，岂不是亏了！”

玉疏闻言笑起来，将上那件银狐大氅裹紧了，只小小一张脸，长发全泻来，暗香浮动，笑意盈盈，看着完全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之态。她声音也是柔柔地，与昔年在北延的烈火之态大为不同，“边境的事儿理净了？”

抢夺之间无意间碰到了白羽的左手，玉疏微微一愣，笑意凝固在脸上。

白羽心儿怦怦，无声呼一气，才回走过去，若无其事地说：“是我，白羽。”

他尾音微微上翘，玉疏都能想象得到他晶亮的神和勾起的唇角，不由也笑了，嗔他：“药也是能混吃的？”

这包裹不大，摸上去却有些刺刺扎扎的，玉疏摸索了片刻，觉着像是些枯的草木叶？她拧着眉百思不得其解，不由问：“这是什么？”

“因为当时如果不是你，我只怕当场便被拿住了。可是你的手指……对不住。哪怕并没有用，这一声谢，也不能够省。”

“两次了。”白羽鼓起脸来，在她前比了两个手指，又想起玉疏看不见，才冷冷哼了一声，“就这么几句话，你便说了两个多谢了。”

白羽许久之后才轻轻说：“我不要你谢。”

他这副炸了的样叫玉疏没忍住，不由笑了，温声：“你说。但凡我能到的，自然应你。”

然后玉疏便听到了一声刀，沉浑稳重，还格外闷闷的。

玉疏并不知，又想起一事，有心想开，却又不知如何跟他说，迟疑了半晌，反而是白羽先将手中的一个包裹递在她手上，“喏，给你。”

白羽从未见过她这副样，不由多看了两，看着看着就挪不开了，好在玉疏如今看不见，他又不是扭的人，索大大方方将她望着，“嗯”了一声。

白羽：“？？？”他不解过后，又很没幽默地说：“违背江湖侠义的，我自己应该能到，况且你也不了罢？”

白羽真的很讨厌她这样把账算得明明白白的样，刚刚那纤细心早丢到九霄云外，气咻咻：“那你答应我一个条件罢，咱们就扯平了。”

直到今天，白羽才发现，原来这断，竟能难看着这样。

白羽低，望着左手上那一截丑陋的断，他并未带指套遮掩，本该有手指的地方，光秃秃一个圆痕，伤疤还未消，只是疼痛却不怎么觉得到了。其实当时也不怎么痛，恨意居多，被她正好看见之后，恨意几乎烧到了端。再后来他被人救，战事占据了他的脑，以至于断指之痛，竟都察觉不了了。只有拉弓箭之时，蓦然缺失的力，才让他真真切切地觉到，原来失去一手指，是如此遗憾之事。

院中一瞬间的寂静。

她巴一抬，示意白羽：“你先坐着，我有事与你说。”

“白羽，这句话在我心里过了许久了，我一直想说，但一直到今天才找到机会。”玉疏试着伸过手去，想执过他的手来，又终究怕他反而介怀，只得又将手收了回来，郑重：“之前在北延，多谢你救我。”

白羽有些邀功地说：“我这几天在边境善后的时候，碰巧得来的药方，有人说这个对睛有奇效，我把方抄来了，药材也找齐了！”药方是碰巧，只是这个“巧”，却几乎是他挨个碰来的，为了一味难找的药材，他几乎跑遍了整个草原，只是就没必要说来了。

玉疏又要笑了，只是怕他反而更生气呢？小孩闹别扭，只怕反以为她嘲笑他，她故意去逗他：“那我是不是要说，得不违背江湖侠义的诺言才算数？”

这些天御驾虽已回京，战事也早已结束，玉疏却大概知战后的事反而更多更杂，她到如今都没能见着甫之人呢。

“话不是这样说。”玉疏摇摇，“这明明是我之过，才会让人有了可乘之机，才……”

这哄孩一般的声调没唬住白羽，反叫他更生气了，嗖地一甩开了搭在包裹上的手，冷冷：“我还没想好，以后想好了再告诉你。”

没人懂她梗的寂寞啊！死小孩儿我不要面的吗？

“你还记得吗，许多年前你带我走的时候，我便说过，我要为你效命到十六岁，言无悔。那替你断这一指，也并没有什么。”

“我不！我不！”原来白羽气得将刀一到地里了，“我才不走，你休想赶我走！”说着竟气哼哼走了，脚步死沉

白羽一时卡了壳，他只顾着想治好她的睛，却忘记这一节了，不由抓了抓脑袋，有些气地：“哎呀，我竟忘记这一节了。要是吃坏了人可如何使得！该死！该死！要不我先去找大夫去看看。”说着就要拿过她手中的包裹，风风火火便要去找大夫。

玉疏不由笑得更厉害了，她也没怎么见过白羽这么孩气的样呢，遂握着包裹不肯松手，“好了，费这个事什么，横竖大夫每天都来，等明儿他来了，我再请他一看，也不为迟。不如何，多谢你费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