赫戎长叹一声，尝试着对玉疏：“乌兰……我要门了，你开不开心？”

玉疏却并不肯听，只是用力环抱着锦褥，神仓皇，面容一瞬间如雪般苍白，拼命想将埋起来。

衔霜在外听得玉疏的尖叫声，再忍不住，匆匆跑来，也顾不得什么，将玉疏抱怀中，拍着她的背反复安抚了半天，才恨恨：“汗王到底要把我们殿到什么地步才够！她从小呆在闺阁中，哪里能见那样的血腥场面！一个好好的人给你折腾成这样，你还不够，还要来刺激她！是嫌她命长了是不是？”说着又抱紧玉疏，掉泪来。

赫戎在门时又没忍住回望了一，只能望见玉疏瘦骨伶仃的背，正瑟瑟蜷在衔霜怀里，一只手攥着衔霜的袖，怎么都不肯松开。

见玉疏听了这话，果然停了颤抖和尖叫，无神地望着他的方向，似有好奇。

他面无表，走了去，在门站了许久，才静静吩咐侍卫：“本汗不在的这段日，再调一百人过来，牢牢护着次妃。”

一时无人说话。

玉疏原本空的睛像是被人燃了一把火，摸索着将手边一柄用来安枕的玉如意掷在他上，浑气得乱颤，“不好好呆着又如何，你也要砍我一手指么？”她自嘲一笑，“我这个样，不乖乖呆着，又能去哪儿呢？”

玉疏虚无地伸一手指，指着门的方向，“去。”

”

一个月来，赫戎破天荒没在她醒来之前离开。

“若有任何差池……”他眯了眯睛，“便不要来见我了。”

衔霜忙替她顺着气，恨恨：“汗王还不去，是要看我们殿咳死在这里吗？！”

他叹气的瞬间，玉疏便立时汗直竖，手指紧紧攥着的锦褥，咬着唇再也不肯开。

他的手像被什么扎了，即刻便缩了回来，艰难启齿：“乌兰，你听我说。”

赫戎竟被她抢白得一时语，又有些愧悔当日之事，想来手段的确过激了些。

衔霜柔声的安依稀从后传来：“殿别怕……他已去了，别怕，霜抱着你，啊？”

赫戎痴坐在榻边，望了玉疏半晌。

他的手僵在原地，比了比睛，无声去了。

“族中缺粮缺得厉害，我明日得亲自带兵去，你乖乖呆着，知不知？”经了白羽之事，他暂时无法信任让旁人带兵了。

玉疏终于醒来。

赫戎短促地呼一气，站起来，想在她背上拍一拍，还未碰到她，便见玉疏瑟缩得更厉害了。

察觉到赫戎没动，玉疏面涨得通红，撕心裂肺咳起来，断断续续地：“……去……”

玉疏脸上戒备之更深，加重了声音，“到底是谁？说话！”

“去、去！你走开……”她中喃喃念着，模糊从锦褥中传来，到最后，已从窃窃私语变成了尖利的叫声。

他也没想到，她连一手指都承受不住。

赫戎叹了气，温声：“乌兰，是我。”

赫戎试探地搭着她的肩膀，却被她意识甩开了，抱着尖叫：“别碰我！”

玉疏原本因刚睡醒，还带了几分懵懂慵懒，忽然又跟察觉了什么似的，紧紧蜷成一团，茫然望向虚空中的某一，戒备地问：“谁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