衔霜劝了半日，怀中的女孩儿才慢慢平复来，中有了些神采，只是仍拉着她的手，片刻也不肯放。

接来两章，有一儿……

“怎么了？”衔霜见她面不郁，因问。

很久之后，她才听见玉疏喃喃：“霜，是真的、真的很累。我每天都要觉得装不去了。甚至……”玉疏抱紧了她，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惊惶：“甚至很多时候，我连赫戎的脸都不太认得了，我生怕我对着别人就喊了赫戎的名字，到时候我馅了怎么办……我会不会因此再也回不去了……有时我一产生这种想法，就会想还不如现在死了算了，自己了断，是不是反而净呢？”

衔霜长长一叹，只盼今晚赫戎别来，玉疏今天这状态，还要再对着他，多半要差错。

玉疏紧紧皱着眉，说：“少了一个。”她急急掀开锦褥，想站起来去寻，被衔霜住了，安抚：“殿别急，今日你不是带去一个么，可是放在哪儿了？”

玉疏这才。衔霜站起来，要了替她洗漱完，摒退了众婢女，就要熄烛火上床歇息，又听玉疏说：“霜，你将那套摩罗拿来，我想抱着睡。”

衔霜又在殿中找了许久，仍未找到，只得安她：“想来是路上随意丢在哪儿了，别急，今日夜深了，明日再派人找找便是。”

衔霜嗔：“多大的人了，还跟五岁似的，要抱着这些小娃娃睡觉。”又有些好笑，给她拿过来了。

她跟小时候一样，把玉疏在怀中，摸着她丝缎般的长发，拍着她的背，温声：“殿，你是太累了。这几年来，我看你的脾都变了，不像小时候了，有时连我看着都心惊。你让自己松快些，好不好？你背负着什么，我都知，但我想，陛心目中，你顺顺利利、平平安安的，才是最重要的，是不是？”

玉疏回忆了半日，也想不起来了，“我当时太反常了，实在没留意怀中一个摩罗的去向……”

玉疏忍了半日的泪终于决了堤，衔霜很快便觉得自己脖颈一片湿，无声的嚎啕响起，听不见声音，只有一阵阵若有若无的息和哽咽，始终萦绕在耳边。

玉疏全跟痉挛似的抖，衔霜用力抱着她，仍觉她抖得厉害，只能柔声安她：“公主，快了。你想一想小韩将军来的信，为了这场战争，我们都等了太久了，你一定会好好活去的，对不对？”

玉疏和衔霜对望一，都拧起了眉。

玉疏望着这组隔着千山万送过来的摩罗，一个一个看过来，面总算缓了些，只是看到最后，她脸又渐渐沉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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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疏只得应了，正要胡乱歇不提，忽听得窗外有些奇怪的响动，细细碎碎的，像是不想被人发觉。

衔霜又：“陛是个一言九鼎的人，虽咱们来了这里，但陛刚登基时多么艰难，最需借外戚之力时，都没想过让皇后怀孕。如今一切都快瓜熟落了，又怎会突然这样伤公主的心呢？”

玉疏在来到大楚十年后，好不容易克服的心理障碍，这几年一直反复现，最严重的时候，她不止认不赫戎的脸，甚至连楼临的脸都会偶尔忘记。

玉疏闻言愣在那里，有些呆呆的。她是衔霜从小带大的，此时难得动了肝，第一次在人面前剖析了当年的想法，“那时候……我也没想这么多呀。后来、后来……”

，陛难便不娶妻、不生了么？当年公主，是抱着何种想法呢？”

衔霜从善如接：“后来你与陛心意相通，一开始没想的，陛都许给你了，对不对？”

玉疏傻愣愣。

一时到了深夜，衔霜已拉着玉疏哄了半日，都真不见赫戎过来。她松了气，抚地拍拍玉疏的手，“好殿，今晚想必没人来了，我陪你睡，好不好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