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声无息蔓延来，一如她现在奔腾的绪。

如何、如何能不觉得熟悉呢？

“我一直觉得你生得和他……有几分肖似，却没想到，竟有这样的缘故在里。”

白羽弯唇勾一笑容来，这模样瞬间便更像了，他说：“因为我母亲，和当年的俞贵妃，几乎生得一模一样。”

玉疏喃喃：“怪不得明明以韩将军的地位，在边境个纯臣才是最好的，他却偏偏卷了京城皇位争斗这个烂摊里，还早早把儿送去了太边……怪不得哥哥会轻易把甫之调离凉城就为了设局，因为他最清楚，韩将军本不可能叛国。”

白羽单膝跪在她面前，脊背却是笔直的，睛恰好平视着她，深深：“你在透过我的睛，望着谁呢？”

玉疏指尖无意识动了动。

的确，楼临和白羽，一双睛生得最为肖似。

她没说话，白羽却只是一笑，脸庞犹带些稚气，可又有些他这年纪独有的偏执，“当年我父亲，就总喜用这种神看我母亲。所以我真的很讨厌这种神。”

哥哥是从不会有这样的神的。他习惯一切都智珠在握，尽在掌控中，从来不会这样赤的憎恶或喜怒，像只孤狼。

玉疏有些恍惚，缓缓摸到他睛上，用手掌盖住了，“你还这样小，知什么神呢？”

白羽并未挣脱。以他的力气，若真要挣脱，玉疏也本再盖不住。

“我不是小孩儿了。”他似乎愣了，才风不相及地说了一句：“你的手比我娘的要凉。”

玉疏本有些郁结，听他这话又扑哧笑了，又觉得他可怜又可，“还说不是小孩，都还要找娘亲呢。”

白羽愤怒地摇了摇，把她的手掌甩开了，挑起的角像一丛熊熊燃烧的火：“我真不是小孩儿了。即使你觉得我是，总有一天我也会长大。”

“我比你小，比你年轻，我不怕等。”

玉疏直觉这话有些过界了，现在的她，并无力去负担另一份，还是这么小的孩的。但从来小孩儿没定，玉疏倒怕他本来也不过是朦胧好，挑明了反而大家尴尬，因而故意捶他一，板起脸来：“怎么说话呢，当着女人的面说她老，嗯？”

白羽脸上因为不被她当回事，所以有些恼怒的薄红，但很快他又想到了些什么安自己，还对玉疏：“没关系，等我杀了赫戎，再来谈此事罢！正好，我的两个目标，都合二为一了。”

玉疏没忍住，因问：“当年韩将军到底是怎么折在他们手里的？”

白羽想起前事，也不再说些少年风花雪月，沉脸来，“先是杀千刀的朝廷连军饷都发不上，将士们饿着肚打仗，本就是半个脑袋分了家。后来又有闻狗将我父亲的行军图给了北延，阿日斯兰使计将他山谷，劝降他十三次，都未得回音，最终赫戎亲自带人围剿，我父亲带着仅存的兵，胼手胝足战至黎明，始终未有增援……”声音逐次降低，甚至带了些哽咽，后面的话他没能再说去，只是伸手在睛上大剌剌抹了一把，似乎有些汽，很快又不见了。

玉疏也不知如何安他，有些笨手笨脚地把自己的手掌复又盖上去，巴巴：“你想哭就哭好了，我把你睛盖住了，看不见。”

白羽的弱也不过那么瞬间罢了，他从玉疏掌中睛来，仍是那副天老大他老二的张狂样，冷笑：“不要紧，闻狗只是个开始罢了。老皇帝命好死的早，赫戎可就福气大了些，竟能让我亲自来杀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