祖宗守夜。
恭谦王府的小祖宗是宸音郡主,姓陆,唤什么名小酿已经忘了,她问阿娘,阿娘也只是叹气,不肯再提。
因为将军不喜huan他们提。
大和九年,随着老夫人投河自尽,恭谦王府一夕之间树倒猢狲散,府里众多nu仆趁乱卷了钱财逃跑的有,枯坐房中抹泪的有,叹了kou气收拾细ruan回老家的也有。小酿一家签的是死契,阿娘和阿爹自小就被卖给了恭谦王府,除了zuonu才什么也不会,王府倒了,他们的天也塌了。
还好有将军。对于那日的qing形小酿已经记不太清,唯独记得一片死寂当中,那个男人如天神般来临,踏过枯叶,一步一步走上台阶,眉目很冷淡,声音也很冷淡:
“愿意去将军府的,跟我走。”
第一个跟上的是小guan家阿宋,扶着老guan家,老guan家年纪大了,走得很慢,将军刻意停xia,站在王府门kou等他们跟上。小酿的爹娘只是愣怔一xia,便立刻gan激涕零,提着早就收拾好的包袱跟上去,小酿被他们牵着,从阿娘的衣摆xia探chu脑袋去看。
男人一shen轻便黑衣简装,发带束起gaogaoma尾,站在门kou老树xia,老树枝都秃光了,因为是背对着他们,只louchu一个背影,望着极为萧索。
阿宋经过他shen边,似是不忍,轻声说:“江小公zi……”
话没说完,被他爹tong了xia。
阿宋一激灵,忙改koudao:“将军,节哀。”
将军并没有计较他失言,轻轻diantou便算过了。
轮到他们一家chu去,将军微微侧目,看了阿娘一yan。
“是你。”他说,“你是守夜丫鬟?”
阿娘低着tou答:“是nu婢。”
将军:“去藏书阁伺候吧。”
说完一顿,又dao:“不要jinnei阁。”
阿娘忙不迭答应了。
此后过了八年。
征南将军真如外界传闻一样,xing戾,冷血,不近人qing。三年前抓到一南越遗族,虽然南越如今已然归顺,改称南疆,但越人仍然保留了骨zi里的桀骜。听说抓来的是个前锋大将军,主持了当年青霭关的杀戮,明知与江淮有生死冤仇,依旧不改本xing,kouchu狂言。
江淮对他用了十八种酷刑,渲汝院牢中地面像被血描绘chu的画卷,他作为执笔的人,脸上没有多余表qing,可shen边行刑的人都吐了。
事后皇帝震怒,却也无可奈何。
阿娘叹息:“这一场恩怨,竟没个到tou的时候。”
阿爹也叹:“到不了tou了,将军心里……”
小酿好奇:“阿爹阿娘为什么这么说?”
阿娘摸了摸她的tou发,坐在藏书阁大门的门槛上,容se悠远,想起了很久以前的回忆。
那也是她第一次听到关于宸音郡主的故事。
她们kou中的宸音郡主,天真机min,勇敢jian定,没有官家小jie的jiao纵,chu1chu1承袭了恭谦王的飒shuang。
桃花枝、圆月灯……她没见过那样的宸音郡主,也没见过那样年少明亮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