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走两步,被人摁住肩膀向后转过。
江淮微微一动,目光上移,从她的脸庞移到了她的发间,一支并莲金步摇斜斜着,装饰少女颜。
是谁的宵?
江淮心里清楚,他有滔天的恨意,也有无尽的戾气。
思及此,江淮的脸重新淡了来,那份压得自己有些透不过气的觉也轻松了些。
比花神娘娘还好看。
这次不同于未反应过来的呆滞,是一种从心蔓延开来的迷茫。
陆舜华没明白,“你又……”
陆舜华:“……江淮你捆我嘛。”
他的应该是空的,在父亲战死母亲殉那一刻就化作齑粉,现在膛里动的这一颗是全新的,是靠着仇恨浇铸来的铁般的心。
淡孤傲,不可亲近,她倒从不这么觉得。也许是因为那天静林馆竹林里见了他失声痛哭的一幕,她始终觉得江淮的心是柔的。
云鬓花颜金步摇,芙蓉帐度宵。
他握着佩剑,低声说:“我送你回恭谦王府。”
江淮又愣住了。
“阿淮。”陆舜华笑着叫他,声音清亮,“我叫你阿淮。”
可能还有儿甜甜的芬芳,像她最吃的如意糕。
她顾不得自己上滴滴答答还往着酒,快步迈到他边,挨着他往厢院门走去。
他迷茫着,耳边萦绕清脆的一声“阿淮”,低低的两个字有女孩儿清甜的语调。极普通的一个称呼,以往阿爹阿娘也是这么叫他的,但却不似此刻,让他的心莫名失控。
失控的觉很不好,他再低,看到陆舜华黑亮的睛深深望着自己。
莫名其妙把她给捆成粽,他闹哪?
被酒浸湿的衣裳贴紧躯,勾勒小少女初长成的玲珑段,曲线曼妙,青涩好。
这好,半湿的风光都再看不见。
江淮低看她,退后两步,上审视她,检查还有哪儿不妥当。
“你说……”江淮久久等不到她答话,问了一句,“你说什么?”
她真好看。
国仇家恨,他要背负的东西那么多。可现在就因为两个字,就因为一个称呼,这颗铁的心居然险些化作一汪,而他竟然无力阻止。
陆舜华误会他的意思,以为他故意为难自己,惊得脸突
是墨长夜,苍茫月风动竹林,隔墙平安河河动,映着灯火,也映着不知哪家的少女心事。
陆舜华奇怪地看着他,不是很明白他怎么应都不应一声,但听得他说要送她回家,心一喜,忙不迭答应。
陆舜华抱着手臂,笑的单纯无害,更近了他一些,仰着看他。
裹罩衫的人还嫌不够,不知哪儿了长布绳,把她从到尾给捆得结实。
一件白罩衫兜罩,将陆舜华裹了个严严实实。
也像极了圆月街静静淌的湖,净、清澈、纯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