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了——

白日里她哪里能允许他碰她呀，上个药，她都冷冰冰的。这些日，小家伙气着，连话都说不上，更不要说牵手、碰了。

隔了三五日，大夫第一次来换药。

安神汤喝完了，卿清却没有放茶碗，遮着视线，不想去看他悲伤无辜的俊脸。午起，不论怎么赶他，怎么不理他，他都不在意。她吃不东西，他求着她只吃一。她睡不好，了一冷汗，他就挤了巾帕，替她拭。哪怕她全程背对着他，他都小心翼翼，手上轻若羽。她睡睡醒醒，这安神汤也一定是他一直都备在一旁的。

容若苦笑，坐回到床榻边，俊朗的姿倒影丝丝哀愁，指骨分明的手伸，眷恋地抚摸过她的小脸。

这个男人呀。

夫人伤了，饮起居都在客房里，主上都陪着，事无巨细。白日里夫人有神些，就要赶主上走，主上只笑着应声，动是不会动的。夜里，众人只知，伤了胫骨的人多半是难受在夜里，只见主上忙忙，亲自备地安神汤，又亲自细看了舒缓经络的书册——

手指一及那丝的小脸，手心就颤动着发麻。

卿清在茶碗里，尝到了自己滴落的泪，酸苦痛......

小家伙何其聪颖，带着红袖一遍遍逛着山小镇，便将图画了遍。在山庄看似百无聊赖地转悠着，却完完全全将山庄图确地落于纸上。断臂荒林，若能逃去，照远眺的场景，应该是能转到山的镇的。

熟悉的安心，慢慢回来了，倦意袭来。

小东西这一伤，憔悴地很。浑都是小伤，脸也几破撞地青了，床榻上特意备了小座，好让她搁着，以至于睡觉不压着，只是近些日恐是都要饮安神汤才能睡了。

湿的巾帕又替她了小脸，温的大手一会儿轻拍着她的背，一会儿查看着她的，她一皱眉，他便小心翼翼去替她着，缓和着疼痛。

容若剪了剪房里的烛火，不许一丝光亮惹地小东西睡不安稳。好不容易才听着她呼呼地睡音——

卿清已经不再排斥容若了，只当他是个抱枕，害怕换药就紧紧搂着容若的腰，不去看大夫。容若心悸，哪怕知她心思，只要她肯

她将茶碗还给容若，别过脸，不让他发现自己又哭了，挪着，躺了回去，闭着眸。

客房的灯火，夜后会剪半，男的影时常一夜不眠地看顾着——

卿清缓缓睁着，没了白日里的神，听着他央求和心疼的语气，慢慢了。

唉。

“卿儿啊......”他沙哑地低语，“我从未想过要有你以外的人......只是，我嘴笨，说那胡话.......伤着了你......我该如何叫你知我的心意呢......”

容若勾唇，起取了一旁一直用小炉温着的安神汤，走至床榻，扶起小家伙。看着她乖巧地接过汤碗，遮着半张脸，咕咚咕咚地饮着。

容若看着小家伙终于松懈了，柔和了表，想来是安神汤有些起效了，小嘴为启着睡着了。

......

他又叹息了。

不好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