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珩自然同意,只是他却没就着的草地睡,而是撑着手肘往推车那边去。柳容歌看他那个样就不忍,连忙阻止:“你要什么?”
可不是嘛,看看他脸上这个孩气的笑,她怎么就误以为他是想杀她呢?
纪珩看不去了,皱眉问:“创伤药呢?”
尤其是他抬的时候,正好对上柳容歌怜惜的神,隐约还带着温柔的神,他有瞬间怔愣,但很快反应过来,抿着嘴角一笑,作腼腆的讨好的笑。他接的人不多,这个笑还是凭着记忆中那些族中小孩讨好他时的笑容模仿的。
纪珩虽低着专心为她上药,但还是在注意柳容歌的一举一动,虽不知她在想些什么,但他明显觉到柳容歌浑松弛了不少,对他的抵抗和戒备也少了很多。
柳容歌考虑了一,还是依纪珩的话,把药瓶给了他。纪珩把她小抱起来放在他怀里,小心翼翼地给她上了药。
厉害啊,万一追上来了,肯定以为她和纪珩是一伙的,她多冤枉啊。
纪珩像是害怕柳容歌嫌他麻烦,
有时候人一旦思维转了弯,就很容易一冲到底回不了正轨了。在柳容歌心里,纪珩确实是很值得可怜同的,在古代这种医疗环境落后的地方,残疾就是一辈的事了,纪珩有着如此的样貌和朗月怀的气质,本该是最耀的谦谦少年郎,却被困在那荒废的院里,养个阴郁的也不奇怪了。她滤镜一重起来,就自动忽略了那天现在纪珩附近的黑衣人,把纪珩那晚来她屋放蛇的行为解读为熊孩恶作剧。
柳容歌看着他严肃认真上药的样,思绪飘飞。仔细想想,她捡了纪珩未尝不是一件幸事,她当初血上冲动行事,本没想到就算引开了士兵且甩掉了他们后,一个人一路往南逃难有多困难。乱世求生,颠沛离,有了纪珩的陪伴,她至少不会觉得孤独畏惧。再加上有纪珩这个对照,她这个手脚健全的人的那些自怜自艾郁郁寡的绪也散得一二净了。
“我脚底上了药也不能走了,今晚就在这儿睡吧。”
“药瓶给我。”纪珩往她那边挪过去,“我给你上药。”
纪珩垂着眸:“我想在推车上睡吧。”
柳容歌不解:“木板多啊,而且这木板又小又窄,你躺不得蜷缩起多难受啊。”
不过她纯粹想多了,追杀纪珩的那群人认为纪珩伤势过重还不能行走,困在树林里没吃的没喝的绝无生还可能,连在树林里搜寻尸的行动也没多紧迫。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纪珩会遇到柳容歌这等悍妇,连背带扛把他带了树林,又脚程飞快的一路向南。
最后因为柳容歌的脚底板伤势严重,两人不得不找了块临的地儿停来,柳容歌白天走路的时候没觉得多疼,现在一脱鞋,粘着肉扯来一大块,痛的她泪汪汪。
果然,柳容歌见了他的笑容后,那层戒备又松了几分。
柳容歌舍不得:“就没剩多少了,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