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清醒吧，霁砚。”蓝兔起，走到黑小虎边，她俯和黑小虎对视，火光映照，竟生些许温柔，“聚散离合终有时，黄粱一枕负相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别动！”寒冷的剑锋划过脖颈，落一细微的血痕，蓝兔毫无起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，黑小虎一动不动，看到黑心虎暴怒的质问，偏偏又忌惮着黑小虎的生死始终不曾上前。

        没有青光剑，黑小虎并不担心黑心虎的安危，他只是站在看着，七剑尽数撤走，他应是松了一气的，至少蓝兔不会落在父亲手里。

        母亲去世之后，黑小虎第一次见完全失态狂躁的黑心虎，他第一次动手伤了黑小虎，黑小虎没了母亲，更不能再没有父亲，他选择逃避，闭关十年，他会让父亲摆脱血疯癫的控制，可直到如今，他才明白，黑心虎是心甘愿吃血疯癫的，他武力的执念过一切，无论是母亲，抑或他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父亲...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第一次僭越的将蓝兔拥在怀里，淡香萦绕，温，“蓝兔，我不同意，除非你杀了我，我绝对不会放弃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蓝兔扣着黑小虎人质，手上的剑很稳，言辞冰冷犀利，“黑心虎，若不想他死的话，最好不要妄动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蓝兔看到黑小虎肉外翻的手心，也清楚以黑小虎如今的状态本拦不住她，要想离开不过须臾，偏偏她无法心来挣脱这个拥抱，少年的膛咚咚动，赤诚真心一如既往，蓝兔并非看不清真假意，正因为知，所以更要约束，他们之间，只有死局。

        黑小虎恍然，一夕之间，他的世界尽数颠覆，父亲隔阂渐生，倾慕的人要他从未相识，他握着蓝兔的手腕力度更紧，“不...”

        黑小虎中泪光闪烁，在火光晶莹剔透，他想要去抓蓝兔，却只看到蓝兔一步一步后退，逐渐消失在黑暗的森林之中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该走了。”蓝兔看着火光，中不无落寞，理智告诉着她要承担的责任，短短一刻留恋，都是对七剑传人份的忽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蓝兔，如果，我的父亲不再作恶，不再服用血疯癫，你们是不是就不会追究？”黑小虎哑着声音，几次停顿，才将话全说完，他自己都觉得，这本就是天方夜谭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低看到手中丝帕，是当初他落在地上的，洁白的绸布染上鲜血，红的刺目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是一之主，自是分得清轻重缓急，到了穷途末路，七剑合璧仍未完成，她不能死，一切能利用的，她都会利用起来。

“虎儿，你也看到了，六剑合璧是什么样，放了她无异于放虎归山，你要为父死在她手里吗？”黑心虎的问让黑小虎无言以对，他不到看黑心虎和蓝兔任意一人去死，他只是来看看母亲逝世的地方，却见了六剑合璧和父亲的对决。

        蓝兔挟持着黑小虎不断后退，黑心虎愤怒之余，似乎要黑小虎自己了断，他制止了要追上去的黑武士，重新坐上轿，落轿帘，黑武士抬着黑心虎回了黑虎崖。

        约莫数个时辰的赶路，直到勉安全的地方，蓝兔方才收剑，放了黑小虎，她转就走，七剑还需要她参与合璧。

        真正坐来理伤势，蓝兔用丝帕帮黑小虎包扎了伤，火堆上焰光跃，他们之间始终沉默。

        黑小虎咬牙，只憋了两个字，知母亲的死是父亲亲手所为，黑小虎再也无法像十年前一样自我说服，原谅父亲，可他也不到和黑心虎断绝关系，他是他的父亲，娘亲在世的那些年，他们一家过的很好，父亲也是温和开朗，从不把因为血疯癫所造成的发疯一面暴在母亲和他面前。

        其他人的安危黑小虎并不在乎，唯独蓝兔，只有蓝兔，他无法不在乎。

        黑小虎拉住了她，右手上的伤痕嶙峋，血沾湿了蓝兔的衣袖，“蓝兔，我不是要骗你，从始至终，我是真的喜，除了霁砚这个份，我再没有骗过你分毫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蓝兔闭了闭，“黑小虎，我们...就当从来没见过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偏偏虹猫去拿青光剑，仍是慢了一步，他的月光照耀，将虹猫拖绝境，自己落围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