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蒹葭苍苍，白为霜，所谓伊人，在一方……”

友人沉默。川赖裕又：“生为女人，这一生或许要经历无数困难，她必须要足够韧，才能保护好她自己，保护好她的女。”

“那么你希望他娶个怎样的？”友人又问。

穆承延于是开始同华葭葭背起了。

川赖裕没有回答，华旭却隐约猜到了答案，她的母亲并不是真的恬静淡漠、与世无争，她只是习惯了不争而已。他其实知她时常也会痛恨自己的弱与不争，但人前却还是习惯一副无无求的样。

“雪了？”穆承延这才注意到窗

世无争。

穆承延的眸中带着温柔的笑意，他转去看顾悦微，却见她正愣愣站在窗边，神有些怔忪。

华葭葭看着那被裱起来的画卷，仍不住问了同一个问题：“妈咪，你知我为什么叫葭葭吗？”

只有不太亲近的旁支才是三个字，顾悦微也不知华旭为何给华葭葭取了三个字的名字，最后两个还是叠音。

他说：“像她母亲。”

难得穆影帝在国外长大居然对诗经如此有研究。背完诗词，还耐心地同华葭葭讲解了诗歌的意思，以及背后传达的诗歌作者对诗中“伊人”的慕及追求。

“和你妈咪一样漂亮。”

“为什么是这个葭，似乎并不怎么常见。”老爷问华旭。

顾悦微一愣，不知如何回答。

圣诞过后，华葭葭那幅“大雪满城”终于被送到了顾悦微手里，顾悦微自然将华葭葭好一番教育。

“没有。”华葭葭摇。

鼻尖的夏日对方气息萦绕，可窗外确实凛冽的冬，因为落雪的缘故，夜格外冷清，路边的行人也是裹紧了衣服，步履匆匆。

顾悦微猜想，但这猜想却着实不好对华葭葭开，一旁的穆承延瞥见她有些犯难的神，忽地开。

“所以葭葭这个名字其实饱了好的寄托。”穆承延总结，摸了摸华葭葭柔的发，“我们葭葭以后定落成一个漂亮的‘伊人’。”

那些旧忆随着香味渐渐淡去，华旭看了一旁边的顾悦微，却忽觉得她像极了昔年她母亲手中的那枝芦苇：柔弱卑贱，却韧无比。

“比妈咪还漂亮吗？”

曾经华旭以为他也会娶一个他母亲那般丽温婉的女，谁知某日无意却听到川赖裕同其友人谈论，如果将来华旭娶妻，她并不希望他娶一个像她那那样格的女人。

说那话时，川赖裕手中真拿着一只芦苇，她将弯折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幅度，到自己的作品之上：“就像这只芦苇一般，即便这样，依旧没有折断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友人不解。

华旭唇边勾起一抹笑，极轻又极淡，回答却是令老爷莫名其妙。

两个月后，孩百日宴，华旭亲自给孩取了名字“葭葭”，华葭葭。

“韧？”

…………

“葭葭，诗经里有首诗，名叫，你听过吗？”

大概华旭是觉得葭葭到底是个女儿，无法继承家业吧。

华家取名，一般都是两个字，比如华晋同华旭，还有华晋的儿――华辰。

川赖裕沉默良久后：“韧的。”

“对，韧。丽只是外表，丽里也不乏温婉的，可韧却是一种难得的品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