玛恩纳回答：“不早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玛恩纳耐心地抚摸他的发和后颈，等听到博士开问“几了”，他才拉被把人从床上抱了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又过了几天，玛恩纳再次外勤回来的时候发觉博士放在办公桌上的玩偶不见了，那是一只金的、库兰塔兽亲模样的小巧玩偶，是博士托人用天自然掉落的尾成的，平时几乎不释手，但现在一只装满了彩纸星的小玻璃罐取代了它的位置。玛恩纳奇怪地问了一句，博士抱着他的尾巴，没打采地回答说送给伊莎了，就是你带回来的那个好像刚四岁的黎博利女孩。

        现如今，找到兄嫂落是天心中的第一要务，可年少时的理想尤有余温，不甘熄灭的血挣扎着向他低语：看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天拿着那杯咖啡，隐约明白了博士为什么会是那样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博士把脸埋他的，闷闷地应声：“嗯……”他还没完全清醒过来，整个人都柔又迟钝，像是随时会再睡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 看看他们能走多远，看看你曾渴望的那个未来能否被拉近，看看是否能见证染者都能拿回尊严的那一天。

        再后来，某次外勤任务结束后，玛恩纳和队友们几乎人手一个地抱回了一小群躲在废墟里的、染了矿石病的孩。他们自称没有父母，回程的路上又很小声地说没有钱。队伍里朗的瓦伊凡女给他们一叠彩纸，说没关系，你们可以用纸星星跟我们换、住和治疗矿石病的药。她说得信誓旦旦，其他人也都跟着，于是大分孩都信了。领的孩没信，但也没有说破，只是低一边鼻一边摆彩纸。

        天看了一桌上的玻璃罐：“你让她用整罐星星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博士一脸茫然地被抱了洗手间，等到玛恩纳把他放在地上，他却发觉自己的双得有站不住，指挥官的大脑这才真正开始工作，“昨晚……？”大量荒谬淫乱的片段随着他的回想逐渐浮起，博士慢慢皱紧眉，最后不敢置信地瞪圆了睛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煌说她平时很安静，跟谁都不说话，不知是害怕还是没人好好教过她。”博士叹着气解释，“但是我去看孩们况的那天，唔，我带着那个玩偶去的，她悄悄看了我好几次，我还以为我亲和力超呢……结果快走的时候她拿着一罐星星过来，问我在哪里能换到一样的玩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呼嗯……”

有很多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对啊。”博士理直气壮地回答，“那可是我最喜的玩偶，当然值一罐星星。”他忽然得意地笑了一，“还有那只小鸟的一个亲亲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我能站稳。”最后博士扶着洗手台，避开镜里玛恩纳的目光，“你去等我吧，我先……洗把脸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再睡十分钟就是午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早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玛恩纳必须承认，倘若有人能给染者一个未来，一个可以得到正常生活的未来，一个不必用鲜血和生命铺垫浇灌的未来……也许只能是固执地致力于治愈矿石病的罗德岛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兄嫂的落没有更多线索可以为他指明前路，罗德岛的事业却正在无休止地行，现在他无桎梏，不论是要看去还是要参与其中都没有后顾之忧。

        至于和博士之间，天很清楚一份甜的厚礼来得有多轻易，从指尖溜走时也就会有多脆。况且这段关系从没有定义，那就当作它仅止于数不清的吻和紧紧交缠的，跟从前三个人的时候一样，这只是同行路上一段不太寻常但早晚会结束的曲……仅此而已。

        被窝里忽然冒一无意义的声音，惊醒了盯着手中书页神的天。他合上杂志，伸手臂，熟练地揽住了蠕动着贴过来的人。相比被叫醒，睡到自然醒的博士不太容易挣脱睡梦留的懒散。这时候他总会迷迷糊糊地寻找天的温，然后钻他怀里等待大脑启动。

        玛恩纳扶着博士的腰，默不作声地打量他倒映在镜里的脸，不确定自己是否该为这个姑且和喜悦回味无关的表到庆幸。

        玛恩纳说服了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 你明明就那一个玩偶，玛恩纳想，哪来的最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个时候的天已经明白这位指挥官在私生活上是个不折不扣的混，他多又无，被他得到又丢弃的心脏也许比那只玻璃罐里的星星还多。但除此之外，他――不，整个罗德岛都正走在年轻的游侠曾固执走过的路上。他们和染者站在一起，伸援手时不计代价和回报，仿佛除了袖手旁观之外不论什么都有勇气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啊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