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就地位而言,萧矜确实受到了威胁,这萧存能理解。可她面临的威胁,严格来说,还是个胚胎没成形呢!
或许因为他生便是萧家大少,名正言顺的继承人,黑太爷地位尊崇无可撼动;又因为自小接受严苛的黑英教育,在同辈之间,太过类萃,所以并没有受到任何来自兄弟妹的竞争威胁。
萧矜这算盘打得真妙。所以这盘录像,究竟是萧矜太过大意留的把柄,还是她太过得意留给萧存的示威?
萧存拒绝了。
倘若真是何叙姿,如今萧存与她之间夫妻分寥寥,意所剩无几,置起来不会有丝毫犹豫。可是偏偏,偏偏是萧矜。
萧存起,站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,遥遥望着不远灯火璀璨的维多利亚港,海平静温柔,夜矜贵浮。
要真是何叙姿动的手,该有多好。
萧存本人震怒之余,还是不得不夸一句,自家女儿心思深沉如海,手段狠辣孤绝,简直继承了自己年轻时全的狠戾与冷血,甚至比自己当年,更甚更绝。
最好的办法,便是压制萧逸,把他当作清贵闲散的表少爷养着,万万不能让他起了上位的心思。
成年后,倒是外几个堂兄弟自视甚蠢蠢动,妄想前来争一争权柄,但都被萧存切瓜砍菜似的收拾了个净,治得服服帖帖。
他默默想着。
她必然知萧存会抢先调查真相,她也必然知萧存能够查到她上,那她怎么有胆,冒天之大不韪,如此光明正大地行杀人之事?
不哭不闹,连句抱怨都没有,她太冷静了。
事到如今,只能怪自己没藏得住,那天告诉矜矜要有弟弟的时候,她反应就不对劲。萧存被欣喜冲昏了脑,竟然丝毫都没能察觉端倪——那不是一个生惯养呼风唤雨、牢牢将父亲所有握在掌心里的大小面对私生时该有的反应。
他的亲骨肉,心尖尖的小宝贝。
越是冰冷,越是秾丽,越是残酷,才最衬她的绝。
她在赌!
最重要的是,她才十六岁!
自己已经没了儿,还能再失去这唯一的女儿吗?
一气憋在腔无抒发,一血凝在咙深难以咽。
今夜之前,萧存一直以为是何叙姿对自己儿痛杀手,谁知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。
,且与萧家的血脉链条上缺失了母亲这至为关键的一环,等同于失去了母族势力,再也没办法掀起什么波澜。
萧存回想起自己十六岁那年,可还没亲自杀过人。
她事哪里是什么斩草除?分明是把整块地都掀了起来,再放一把火烧得净净,往后几十年里都寸草不生。
第一,他更想由自己的亲生儿继承大统。第二,他与萧逸之间终究隔着杀父弑母的血海深仇。虽然这辈萧逸几乎没有可能知晓真相,但始终是一枚定时炸弹,万一日后萧逸势力培养起来,又偶然得知车祸秘密,后果不堪设想。
赌她在萧存心里的地位够不够,赌她得到的父究竟有多深厚
萧存以为她是明事理识大,如今看来,原来是风雨来前的不动声。
这小女孩便能当机立断,连生的机会都不肯给一分。
老太太倒是曾经提议过,让萧存把萧逸过继到名,当作亲儿培养。
答案显而易见。
他向来以为她是养在温室里的白玫瑰,脆弱楚楚可怜,不了风淋不得雨,稍一用力便要被折断的模样。谁知这支白玫瑰更适合生在冰天雪地里,生在悬崖峭上,戳尖锐的刺,染上猩红明艳的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