苍茫星空的少男少女,静谧好得仿佛一幅油画。
这个年纪的世家少女,最擅指尖玩火,偏横刀夺,这家的公,那家的少爷,招惹一风债。旁人为她争得破血,她倒若无其事当看戏,恨不得有人为她家破人亡。
半路家却一鸣惊人,城府与手腕颇有廖盛槐早年的风范。
萧存离开后,他才觉心中这份凄凉。
好到他甚至不敢再看,怕吓着她。
他想,她便是自己心目中最理想的模样。
她长大了一些,轮廓致深邃,眉与,俱是秾丽万分,得不近人。
廖明宪不动声地接过喜帖,贺。
彼时廖盛槐的尾七还未过。
明明他是她的表哥,被她这样一吻,简直手足无措起来,退化成了一个可怜的窦初开的小男生。
萧矜这边挽着她未婚夫的手,摆一副无辜神,那边又吻上她表哥的唇,馋嘴模样好似偷啄蜜糖。
廖明宪的目光却舍不得离开她分毫。
与廖盛槐同期的旧元老都被收拾得七七八八,但讽刺的是,在这场动乱之中艰难存活的廖明宪倒被萧存划到了新势力范畴之。
迎娶的是何家大小,大张旗鼓风光无限。
萧家的表少爷,萧矜的表哥。
他肖想她。他胆大包天地筹谋如何得到她。
廖家是萧家手里牵着的狗,累死累活刀尖血的是廖家,风风光光坐享其成的是他萧存。廖家变天,萧存坐视不理。廖家满门服丧,萧存心安理得地办起喜事来。
后来廖明宪与未婚妻完婚,门当对的一双璧人,自小便由长辈定婚约。妻对他有恩,他知恩,但清楚这不是。
廖明宪是足够隐忍的男人,这些年间,他将堂生意料理得妥当,又开拓了欧洲市场,慢慢取得了萧存的信任。只是他同萧存的关系,远远比不得廖盛槐当年与萧老爷。
见她边围着一大堆世家献殷勤,竭力讨好她,向她求几乎像求。可她谁都不瞧在里,除了她的未婚夫。
她吻他。
妻生儿后定居欧洲,廖明宪为儿取名为廖见微,见微知著的意思。廖见微在英国长大,后来念金MBA,也算承父愿,弥补了廖明宪当年的遗憾。
虽然开放式婚姻意味着各玩各的,但廖明宪在男女之事上倒不滥。他向往自由恋,却从未遇到过,也不知理想中的人该是什么样。
廖明宪知自己有罪,但他无法克制。
婚后双方践行开放式婚姻。
自此心中埋了恨。
那种丽,刹那间引发的心悸与震颤,足以招惹任何一个男人心甘愿地犯罪。
像恩赐。
萧存一改不闻不问的态度,亲自登门拜访,同廖明宪叙起盛叔。
廖明宪却连她的手心都不去。
从此才是彻底的改朝换代,真正开启了萧存的时代。
他终于等到这一天,近距离观赏她的十八岁。
昔日太爷如今贵为黑龙,年纪轻轻,矜贵无比,谈笑间波澜不惊,自有一番深远谋算在心。饮完杯中茶,他云淡风轻地向廖明宪递了喜帖。
一双骄矜的睛,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慢,遥遥望过来,仿佛探知了他的念轻轻责备似的,一瞬间让廖明宪觉得自己与她之间,隔着足足几千里地的距离。
她将两个男人在手心里玩,丝缠在指尖作,一圈绕一圈,勾起来又扯断,左右不过消遣。
手永远是手。
他匆匆见了萧矜一,只觉得她生得真好,睛、鼻、嘴巴,说不来的好。
廖明宪年少时候,很不待见萧存的调,萧矜是萧存的女儿,继承了同她父亲一模一样的调,偏偏落在廖明宪里,她不一样。
或许他力挽狂澜的能力得到了太爷一丝赏识吧。
那是港督之,宴会上她只与他共舞,乖巧地挽着他的胳膊,望他的神深款款,温柔似。可是一扭,她又悄悄跑到台,星空踮起脚尖,亲吻另一个少年。
直到那一年,他看见十六岁的萧矜。
萧矜本没在看他。
渐渐地,大家都不再提起廖盛槐,也不再叫什么廖少爷,全改称廖先生了。
但是没有关系,廖明宪已经在香港军火界打响了自己的名号。旁人提起他,都说想不到廖家这位少爷看起来斯文,手那么狠。
父亲尸骨未寒,廖家差家破人亡,萧存倒若无其事地办起婚礼来。
她还只是个小姑娘,太小了。
只是谁都不知,谁都看不来。
今生只此一次,相当的嚣张与漂亮,漂亮到草菅人命的地步。
廖明宪认那个少年。
湿漉漉的少女,无辜的丽。被少年捧在怀里,万分珍惜地,亲吻她赤的脚尖。
一念起万法生。